小鸟游结奈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场盛大的烟火。
那烟火盛开出葳蕤的花火,反复燃落。
热烈而宏大,点亮了半边夜色。
下一瞬,她却从高中坠落。
风像凌厉的刀刃割过脸颊。
内脏和呼吸被一度挤压,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从梦中挣扎着醒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额角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浸透了冷汗,在夜风中凉的惊人。
“怎么了?”
沉静的嗓音从不远处响起,带着些许睡意。
床让给了太宰治,唯一的折叠床让给了小鸟游结奈。
织田作躺在沙发上,手肘支起上身,看向明显是经历了梦魇的小鸟游结奈。
普通人在看到木仓伤患者后都会有应激反应。
这孩子也是吗?
【还是第一次见宿主这么恐惧呢~】
「……」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死亡。
失重和窒息的压迫感太过强烈,以至于直到此刻她还心有余悸。
更为严重的是……
「这是感知梦吧」
汤屋的部分,她反复梦到了中原中也幼时的记忆。
夏油杰的部分,她梦到了百鬼夜行那一天被硝烟漫卷的天空。
那么。
是否意味着这一次,她将在一场盛大的烟花下无限接近死亡。
就像if线里的首领宰一样。
织田作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知道经历梦魇的人需要时间来将梦境和现实区分。
他安静的等着。
意外的是,只等了大概三十秒,那个羸弱的小姑娘就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看向唯一的木床:“太宰发烧了。”
*
太宰治发烧了。
他的脸上泛出高热的潮红,眉头难受的拧在一起,嘴唇干裂着微微张开,像是喘不过气。
向来柔软蓬松的卷发也被汗水打湿,沾在额头。
极致的黑与白交映着。
彰显出一种近乎昳丽的破碎感,让人几乎错不开眼睛。
织田作打来了凉水,给太宰治敷额头降温。
小鸟游结奈拧干毛巾,就听到他在高热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
“这样不行,我去拿冰块。”
织田作手背在抵住滚烫的额头时忍不住皱了皱眉,说完,转过去厨房。
而太宰治恰好在此刻睁开眼。
他的眼底是没有一丝光亮的浓郁的、翻涌的黑。
像是阿鼻地狱中醒来的恶鬼。
他空洞的眼神定定看向织田作的方向:“织……”
织田作向前走的步伐一顿,下一刻就要转身。
高热会让人的意识混沌。
此刻对于太宰治而言,织田作不过是个偶然救了他的好心路人。
没有人会在最脆弱的时候说出路人的名字,又或者其他什么的话语。
鞋跟在木地板扭转。
下一秒,小鸟游结奈握住太宰治的手。
冰凉的指尖在触碰滚烫掌心的片刻让她不禁蹙了蹙眉,但她并没有理会,而是说了一句。
“我在。”
翻涌着黑泥的鸢紫色眼睛定定地看向她,许久。
太宰治最终闭上眼,再度昏睡过去。
“大面积的伤口感染会导致发烧,保证持续降温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织田作说着,看向病床上的太宰治。
他莫名有一种错觉,那个眼神,像是之前就和他认识一样。
“给您添麻烦了。”
小鸟游结奈抿着唇,秀致的眉毛蹙起,担忧的看向太宰治。
“我来守着他就好,织田先生去休息吧。”
那一刻紧握的双手,和那句“我在”。
果然是对那个小姑娘说的吗?
织田作转过身去。
*
太宰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黎明透过窗帘,在屋内映射出一种类似铅灰色的光。
“醒了?”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织田作正靠在沙发上,见他看过来,又补充了一句,“你刚才发烧了。”
太宰治恍惚间以为自己是在4年前。
然而手脚没有被捆绑、床单也没有惨烈挣扎留下的血迹,这一切又在提醒他,面前的一切都是游戏里的场景。
太宰治笑起来:“这个时候应该说一句‘给你添麻烦了’?”
织田作揉了揉太阳穴:“我刚起一会儿,之前都是小姑娘一直陪着你,后来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