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眼睛一亮,他行商多年,怎么说也有些消息门路,却始终无机会攀上大人物。
任他下了多番工夫得来一本万分珍奇的食谱,也够不到。
只能选些简单的方子用在自家铺子上挣银钱,生意是比几年前好了多倍,但身后无人照拂,他银钱拿在手中,心里还是不安。
“甚好!这次主事接待之人可说是谁?”
“听说是韩家大郎,此人最喜文玩瘦马,有八成几率。”
杨家主支起手来,小声说了几句,等杨管家低头走了后,愉悦笑出声来。
震荡的笑声让沉浸在个人幻想中的杨雯儿回过神来,她款款身子道:“父亲,女儿不用午膳,先回房了。”
“好。”
杨雯儿还未走几步,矮个小厮又跑了过来,笑容谄媚地行了礼后跑去偏厅。
“没规矩的东西,险些撞到姑娘!”荷香唾骂一声。
“咳,什么味儿?”矮个小厮身上沾着股鱼腥味,这会儿风大了些,味道熏得杨雯儿想要掩住口鼻,却发现方才捏的帕子丢了。
女儿家的贴身之物,可不能让别人拾去。
杨雯儿心一紧,由荷香领着原路返回。
找寻一番,最后在偏厅门槛里面发现了帕子,隔着屏风,偏厅里的谈话也传入她的耳中。
“老爷,请喝口茶水润润喉咙。”
“阿隆,看你这般喜色,前几日我吩咐你的事可是完成了?”
“老爷,您吩咐的事,阿隆能不做好吗?上次说的法子小的已经找到人了,那人便是小的堂兄。他这个人可是自小儿一丝鱼类海错都碰不得的,重要的是,这个秘密只有我们两家知晓。”
“哦?”
“于是小的前日便去寻了他,好说歹说,使了好些银子,昨个儿夜里小的堂兄一家终是同意了,那个老爷……嘿嘿。”
“使了多少银子去问管家领,继续说。”
“半个时辰前,小的便带堂兄去了码头,那家包子摊不是主卖鱼肉馅的包子吗?只要小的堂兄吃下,那包子摊可就摊上了害死人的名声!”
“这种不是还会起皮疹,大夫一看不就知晓了?”
“老爷不知,两年前,我那堂兄某日晚上喝了酒睡在了草垛里,可那草垛突生了火,我堂兄福大,捡回了一条命来,脸上身上却是被烧得没一块儿好皮,那血肉淋淋地曝露在外,可吓人!”
“捡重要的说。”
“所以啊,小的堂兄一死,是看不出起了皮疹的,况且堂兄经脉被燎过,细浅的就算是神医也难看出什么来!小的回来之前,堂兄已经吃了那包子倒地死了,市集顿时乱成一锅粥。”
“此事你做得极其不错,便再多赏你一份,这月的例钱你去领四份!”
“多谢老爷!这是小的该做的!”
“哼,一个破码头支的摊,还敢抢我杨家的生意,简直是活腻了!”
虽说铺子里卖的包子没有其余面点饮子挣得多,客人买多买少都是小钱无所谓,反正牛肉又不是天天有。
但他就是厌恶那个村子的人。
既然有了空子能钻,他何不好好报复一番,一解心中郁气!
杨家主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之情。
那包子摊姓林,那大坛村的里正也姓林,都是一家的,出了个吃死人的名声,到时候他再寻几个闲汉,去那村里说闲话,让那里正也做不下去。
甚好,甚好!
“父亲,不可!”
杨雯儿绕过屏风跑过来,手心里微微渗汗,焦急道:“那包子摊可是姓林的人支的?”
“雯儿,你怎么在外面偷听?”杨家主先是恼怒,又愣了下,“是姓林。”
码头…包子摊…姓林…
这不是张家的穷酸亲戚吗?!
“父亲,那姓林的是张家的外亲!今早女儿去张家时,碰巧遇上龚嬷嬷回来,她就是买了那林家人的包子,沈老太…夫人对那对母女很是喜爱,我离了屋也能听见夸赞笑声。就是张宁霜也对那姓林的很是上心,装膏的滥制陶罐也心心爱爱地存起来……父亲,你……”
说了一通话,杨雯儿喘得不行,眼睛紧紧盯着杨家主。
杨家主只觉得好似有一道雷劈在他的天灵盖上,晕得不行。
听女儿说,似乎张家对那包子摊的主人很是上心,且两家还是亲戚。
这这这……
“阿隆,此事你可漏了风声?”
矮个小厮额头渗出冷汗,咽口口水道:“老爷,小的堂兄的事保证无人能看出……”
杨雯儿打断他:“父亲!只要县衙细查,到时也能知晓那死人和咱家的小厮是族人!这一缕关系,就算死咬不是咱们做的,你能确保沈老夫人不会迁怒咱家吗?还有那张宁霜,她那般喜爱…”
若是那穷酸亲戚出了事,她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