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于海也不恼,转头爽朗地道,“想吃什么就跟你吴姐说,咱们做得了的就做,做不了我就去买!”显然,刚刚两人的对话,于海也听见了。
吴姐一听这话,也忙应和道,“是啊!要不你给我列个单子吧。”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想法,起身就要就去柜台上拿纸笔。
“你们要这样,打今儿以后,我就不来。”宋实唯拦住吴姐起身的动作,朝于海表达自己的不满。
吴姐或许对宋实唯的脾性还不算特别熟悉,但于海不一样。见状,于海憨笑两声,“瞧我!忘性这样大!”宋实唯喜爱简单清静的事差点被他抛之脑后,坏了她的心情。
“既然妹子这样说了,就按着平日里的来,再添个汤,添个土豆饼。”于海叮嘱着吴姐,说着侧头询问宋实唯,“这样成吗?”
宋实唯点点头,表示可以。
宋记干果铺罕见的在日暮降临前关上了门,四个人围坐在后院的正堂中的火盆前用过晚饭。宋实唯瞧见外面的天色越发深了,提出告辞。
吴姐在三挽留,宋实唯不为所动,只言“来日方长”。就在宋实唯即将推开后院木门时,于海唤住了她。
“你等等!”想起什么似的,一脸肃穆地疾步走进书房,留下一脸懵的宋实唯。
不过很快,宋实唯回过神来,以为是酒楼那边出了什么事,不然于海不会一脸紧张的神色,忙转身跟着于海的步伐走了起来。走出两步又想起有什么不对来,如果真的出了事情的话,于海不会等到现在才想起来告诉她。
究竟是什么事?
带着疑惑,宋实唯跨进书房,就看见于海背对着她,在书柜里翻找着什么。她也不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却没来由的不安起来。
许是这样的感觉太久远了,让她一时半会无法与其相适应,耐着性子摩挲着手指,陷入紊乱的思绪中。
于海在左手侧的柜子里找到了一封信,举在宋实唯的眼前,“找到了!”
信封上赫然写着‘青乐’二字。
宋实唯在看见字的瞬间,心里咯噔一下,她强烈的感知到她的不安找到了源头。
于海见她茫然地看着信封,一动不动。说出信的来源,“前两日,我清早起来在铺子的地上发现的。我也不知道这是给谁的,便一直没动。但人既然是送到铺子里的,我寻思着或许跟你有关,便收着了。瞧我,最近真是忙糊涂了,差点忘了这事。”
“瞧见送信的人了吗?”宋实唯感受到梗在喉咙里的异物,压的她有些呼吸困难。
“没瞧见!等我瞧见信的时候,想来已经放在那里许久了。这是谁给你的信啊?”于海一边胡乱猜测一边将信递给宋实唯,一晃眼瞧见宋实唯面色沉静,眼底划过一丝道不明的寂冷,不由心中一紧,“你没事吧?”
宋实唯平静地接过信,塞进口袋里,看也不看一眼。拎起一旁的茶壶倒了一杯,也不管是冷是热一口饮尽,才缓缓开口,“没事我就先走了!”说完,也不瞧于海诧异的神情转身出了书房。
于海站在书房里,透出稀薄的窗纸,瞧见宋实唯摸着自己儿子的头,温和地嘱咐着什么。浑然不见刚刚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仿佛那只是幻影。但他确信,那是实际的感受。
宋实唯并没有走来时路,而是从后院的小门出了铺子后院。走在熟悉的小路上,农田褪去一年的忙碌,此时只剩下荒凉和孤寂,沟渠里哗啦的流水声一如既往,宅院里狗吠声叫个不停。
暖阳烘烤过的土地,本应该是暖的。宋实唯却感觉这个天比寒冬腊月里还要冷,冷得她想杀了自己。瑟缩在不知谁家的墙根处,宋实唯僵着手从口袋里取出那封有些褶皱的信,借着人家的烛光,平稳地展开信封里的内容,一字一字地拜读起来。
宅院里的烛火,明暗交杂的印入宋实唯的眼睛里,一团火光一点点堙灭,直到与寒冷融为一体,成为行走在世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