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地白了陈星川一眼。
仪式马上开始了,江淮不再分心往宋清河所在的方向看,使劲压下心里那点莫名的焦灼,只专心盯着舞台上的情况。
陈星川看江淮摆出这事不关己的架势,也不再多说,旁观者能做的终究有限,还得看他们自己的发展。
他很快把这事抛在脑后,专注的看向通道尽头,想到他老婆马上会穿着婚纱从那里走到他身边,心里一片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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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河还是第一次看见陈星川的老婆段秋语。
她穿了一身鱼尾的婚纱,勾勒出高挑纤细的身材,五官明艳,气质清冷,乍一看让人觉得不好接近,可当陈星川一出现,她不自觉就露了笑意,融化一身冰霜。
俩人在台上对视,隔着很远都能感觉到爱意流淌。
宋清河随着众人鼓掌,心里免不了有些羡慕,虽然一个人生活得也不错,但她偶尔也渴望身边有个知心的人相互陪伴。
她视线一转,正好看向舞台一侧的江淮,而江淮也正在看她。
两人目光相接,又马上同时移开。
婚礼的仪式很简单,流程走完,新娘去换装,江淮拿了瓶酒跟在陈星川身后,准备着给到场的宾客敬酒。
草坪两侧备了丰盛的自助餐,宋清河拿着盘子开始挑挑拣拣。
餐台旁边就是宾客席,每桌中间用白色的立牌划分了区域。宋清河选好食物,径直走向写着“男方高中同学”的一桌就座。
餐桌边已经坐了一圈人,明显分成两个不同的阵营。宋清河看了眼左手边的几个人,一个也不认识,估计是陈星川在理科班的同学。
她右边坐着的两个男生倒是有些面熟,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还热情的和她打了招呼。
宋清河认出他们都是高一班上的同学,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但大家毕竟只当了一年的同学,名字她是早就忘了。
宋清河环视一圈,没再看到熟悉的面孔,只能埋头默默吃饭。刚切下一块小羊排,忽然从左边几个男生的交谈中听到江淮的名字。
是一个男生压低了声音在问同伴:“你们听说江淮的事了吗?”
那个男生大约是顾及着同桌的另外几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因为这餐桌本就不大,宋清河的位置又挨着他们,倒也能断断续续的听个大概。
另一个男生很快接话:“闹得那么大,谁还不知道啊?”
宋清河一怔,心想她就不知道。
但她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约莫是和江淮从鼎峰辞职有关系,她慢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认真听这几个男生的对话。
挑起话题的男生很是感慨:“我听说他已经引咎辞职了,这一行肯定也没人敢用他了吧。”
又有一个男生参与讨论:“是不是真的啊?我以前还跟他一块打过球,他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啊。”
最先接话那男生啐他:“你这么没心眼看得出来什么?江淮这逼高中的时候就会装。早几年我就想说了,他一没背景二没资源的,凭什么把上学时候搞出来的一小作坊做那么大,这背后指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行了啊,老夏。”边上一直没说话的男生突然插嘴,“你不知道内情,少在那儿瞎说。”
其他几个男生立马追问:“虎哥,你也是干这行的,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被称作虎哥的男生顿了几秒,才语焉不详地说了几句:“其实我们这行当里,哪儿有那么多人盯着客户信息泄露这种事,还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在业内发酵起来,跟他们公司内部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江淮这是被人阴了啊!”
宋清河听得心惊。
几个男生也面面相觑,唯有那个老夏还在辩驳:“得了吧虎哥,你跟海城八竿子打不着,你能知道什么内幕啊!我看他江淮就是自己想捞钱没捞着,踩沟里去了。”
这人话里话外都是对江淮的偏见,宋清河几乎要忍不住为江淮说话了,坐在她左边的男生突然站起来,目光凶狠地盯着老夏:“你他妈说什么呢?你再给我说一遍!”
老夏拿筷子的手一抖,梗着脖子虚张声势:“我说什么了?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眼看着就要闹起来,旁边几个男生忙各自拉着自己人:“兄弟算了算了,他这人就这样,嘴臭得很,别跟他一般见识!再怎么说都是陈星川的同学,人老陈办婚礼呢,闹起来不好看。”
大家都还顾及着陈星川的面子,各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刚刚交谈的几人显然也吃了教训,喧嚣热闹的婚礼现场,这一桌奇异的安静下来。
宋清河转头看向刚刚为江淮说话的这男生,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
男生无语地看她一眼,主动自我介绍:“我是韩明生。”又指了指他旁边戴眼镜的男生,“他是吴琨。”
吴琨冲她一笑,补充道:“高一的时候我俩坐淮哥和川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