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了。”蒋凉梦答。
“怎么还有采访?排得够满啊。难不成还去体院,采访男大学生上瘾了?还分上集和下集。倒也是,二十几岁的帅小伙儿怎么也比我们这些上岁数的有热度,你们小姑娘们就喜欢像顾宁那样的小鸡崽儿,比不了啊,完全比不了。”梁天聿满腹牢骚从来不重样。
起初,蒋凉梦被梁天聿征服是因为他在高峰论坛上展示的惊人口才和严谨逻辑,想不到后来被他打败是在《论男大学生》的口述稿上,很多时候蒋凉梦怀疑梁天聿是不是人格分裂成叽叽咕咕碎嘴老梁和老奸巨猾的阴谋家梁总。不过,她喜欢。蒋凉梦招架不住梁天聿嘴贫,一逗就笑。
“什么乱七八糟的。”蒋凉梦挥手暂停认输,“下午要去一位老干部家采访,他都九十岁了,比你岁数还大,可不是小鲜肉。”
“是这样啊,那对你来说可就有点儿遗憾了。”梁天聿高兴了,“不过这一类采访应该不归你接吧?”
梁天聿说对了。
蒋凉梦一叹气,梁天聿就知道她又被“霸凌”了。
“还是那位变态大姐?你又被她给欺负了?”梁天聿音调挑得老高,那气势就像自家孩子在学校受了气,家长准备找老师算账。
蒋凉梦点头,台里以大欺小、以老欺新是常态。
下午采访地点在河北省与天津交界,从台里开车过去,单程一个半小时起步。这原本是生活科刘姐的活儿,但她直到上午十点半才告假,说胃痉挛,拿了包就走。但凡换个人生病,蒋凉梦不仅会主动提出代劳,还会转手给生病的人买个水果篮。可生病的偏偏又是刘美慧刘姐,没人信,她实在太容易生病了,尤其一沾要去偏点远点的地方,去采无名无势且获利不多的工作,她一准儿病、绝对病。时间仓促,邱导只能硬拍板,由蒋凉梦代劳。
“采访在室内吗?”梁天聿皱眉。
“应该是室内吧。”事实上蒋凉梦压根也不确定。
“那你也不知道多穿点儿衣服,小高跟儿鞋、小裙子顶什么用,为在弟弟们面前展示美丽大姐姐的风采,你也是全力以赴了。”
蒋凉梦差点儿就把手上的叉子笔直扎到梁天聿脑门里面了,她气鼓鼓地声明:“我早晨压根不知道下午还有这一档安排,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呀。”
“别生气,别生气,我故意找茬,我吃醋嘛!”梁天聿好逗蒋凉梦,就乐得在快要把她惹毛的时候嘎嘣叫停,悬崖勒马,近乎于招欠小男孩扯完小姑娘辫子就跑。
“幸亏摄像是武垣,我还踏实点儿。”武垣和蒋凉梦同期,平时走得近,关系蛮好。
梁天聿的手机屏幕一直亮着,工作群不停蹦出来消息,梁天聿一边和蒋凉梦谈笑风生,一边想着公司的事情,他会常常突然沉默、陷入沉思,蒋凉梦已经习惯了,明白他的不容易。对外,老梁是区域负责人、投资人、总经理,对内他是父亲、是儿子、是前夫和男朋友,需要他思考和处理的事情太多了,难怪头发掉得厉害,发际线岌岌可危。蒋凉梦希望自己体谅他,也尽量做到设身处地。
结账的时候,老梁给蒋凉梦买了一杯热咖啡外带,因为怕冷掉,又买了个蓝色的保温杯。
送蒋凉梦回台里的路上,梁天聿再三叮嘱:“你是来上班的,不是来牺牲的,该躲懒得会躲,该发疯得会发,别成天跟个傻闺女似的,任谁都能捏你一下、吼你两句。”
总算到站,蒋凉梦被梁天聿念得脑袋嗡嗡,逃一般离开副驾驶,她准备找韩萌借羽绒服一穿,身上的羊绒大衣确实不具备一丝丝御寒功能。成绩是导演的,身体是自己的,切不可意气用事,她听进去了梁天聿的话。
武垣全副武装,扛着摄像机上楼对台本,蒋凉梦凑过去,鸡贼地讨要:“武老师穿挺多啊,能不能借我个帽子戴戴?亦或者是,天儿怪冷的,别太过于精益求精,一条过,早收工。”
武垣惊讶地瞅着蒋凉梦,从她毫不掩饰自己愚蠢的清澈眼神中,武垣确定她尚不知情。
“不用你去了,刘姐回来了。”武垣小声告诉她。
“怎么呢?”蒋凉梦刚要说“刘美慧不是胃痉挛吗”的时候,邱导过来了,他身后跟着满心不情愿却满脸喜洋洋的刘美慧,从她脸上,压根儿看不出一丝丝身体不适的憔悴。
“小蒋。”邱导热情招呼蒋凉梦,“美慧吃了药,胃已经不疼了,下午去霸州的采访仍由她跟进,谢谢你了。”
刘美慧顺着邱导递的杆儿爬:“是啊,谢谢凉梦。”
“你真没事?”蒋凉梦云里雾里,不知道这俩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将信将疑。
“真没事了,你上午也出门了,怪辛苦的。武垣,我们走吗?”刘美慧说完就和武垣一起下楼了。
临走之前,武垣冲蒋凉梦挤咕挤咕眼睛。
“小蒋啊!”
“邱导您说。”蒋凉梦毕恭毕敬。
“原来你男朋友是浩瀚房地产的项目总经理啊,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