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梦境开始逐渐扭曲起来,变成模糊的重影。
宋雨初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中。
早上从沙发上醒来的时候,宋雨初一阵神清气爽,多日的颓丧之气一扫而光。
她躺在沙发上想了很多很多。
随后她没有打扰任何人,拿上自己的衣物,穿好自己的鞋子,静悄悄地离开了别墅。
早上苏安起床的时候,看到了宋雨初给自己发的信息。
她简单扫了一下,大意是谢谢,改天请她吃饭云云。她没有太在意,放下了手机。
在开卧室门的时候她在门口探头探脑一阵,见多杰措和宁清的房门紧闭着,她连忙向着卫生间跑去。
宁清的卧室的门突然开了,苏安吓了一跳,整个人贴在过道的墙壁上。
“早、早啊……”
宁清穿着睡衣睡裤站在门口,他盯着苏安看了几秒钟,就在苏安忐忑不安,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他“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这死孩子是不是进入叛逆期了,脾气越来越古怪了。
苏安冲进浴室,从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拿出急救箱,给自己上药。
在梦中受的伤也出现在了她的身上,后背那道横贯伤超痛的。
苏安眼泪旺旺地对着镜子给自己上药,然后从旁边的柜子里找出换洗衣服换上。
自从上次的乌龙事件后,她养成了在浴室的柜子里放备用衣服的习惯。
反正二楼的这个浴室只有苏安自己在用。
其他两个男人很有默契地一人使用了一楼的一个卫生间。
房子大的好处还是很多的,避免了很多尴尬。
换好衣服,苏安想了想,拿出云若送给自己的白色绸带,蒙在自己的眼睛上,摸索着打开浴室门,用脚尖试探着往前挪动。
于是早起的宁清和多杰措就亲眼见证了苏安在他们面前一步踏空骨碌碌滚下了楼梯的乌龙事件。
“不要扶我,我自己来。”苏安忍着后背上的剧痛,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结果刚踏出一步,就“咚”一声额头撞上了旁边的冰箱,疼的龇牙咧嘴。
宁清:“……”
多杰措:“……”
“我没事我没事。”苏安连忙道:“我再试试。”
好叭,你高兴就好。
两个男人在餐桌上吃饭,苏安就在客厅里各种撞墙,撞家具、撞门框和绊倒。
家里叮呤当啷地一阵乱响。
多杰措盯着伸着双手从宁清身后的椅子摸索着过去的苏安,咬了一口水煮鸡蛋:“她身上的满身伤怎么来的?”
宁清看了他一眼,从餐盘里递了一个面包给他,抬了抬下巴。
多杰措把面包塞进自己嘴里,嘴里还含含糊糊地问:“唔步……永灌灌吗?”
宁清又递了一个面包递给他。
多杰措“唔”了一声,不说话了。
吃完早饭宁清要去上学,路过客厅时,苏安正蒙着眼睛摸索着往挂在墙上的汤锅里钻。
宁清给了多杰措一个眼神。
多杰措上去扛起苏安就往外走。
苏安:“哎哎哎哎……”
抗议无效,她被扔进了房车的后车厢,坐在那张大床上发呆了半晌。
除了满头包,她也不是毫无所获就是了,只是那种触觉还是很细微,她来不及捕捉。
在车上等宁清放学的时间里,她把考公务员的书翻开到上次的进度继续看。
12月底就是国考,她打算一次性通过。
看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电话响了,是薛乐乐。
【是苏安吗?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现在还好吗?】电话刚接起来,对面就传来薛乐乐连珠炮似的问题。莫名让人觉得很温暖。
【我还好,你怎么样了?】
【医生说我没事。】薛乐乐回答,【郝思佳那边定好了下个月21号举行告别仪式,你来吗?】
苏安沉默了片刻给了肯定的答复。
【其他同事连尸体都没有找到,】薛乐乐的声音有些低沉,【曾经关系好的公司的同事,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嗯,我会为他们报仇的。】苏安道,【你不要担心。】
【你这样说我反而很担心好不好,】薛乐乐有些紧张,【你可不要做什么傻事啊!】
【不会的,】苏安转移了话题,【你家里人知道你经历的事情吗?】
薛乐乐果然转移了重点,叭叭叭地一通诉苦,什么她九死一生回到家,除了孩子想妈妈了,老公根本没发现她一夜未归,婆婆又说了一些难听话之类。
苏安笑眯眯地听着,半个小时后收了线。
真好啊,就算是家长里短,也是很幸福的平凡人生。是她想回又回不去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