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鹭禾就这样被推进去了,她回过头来问,“对不起,请问我一趟要坐多久?最快多久能回来?”
工作人员:“Half an hour!您观光的话,下一站就可以回来!女士,祝您旅途愉快,注意带好您的随身物品。”
半小时——
好吧。
林鹭禾能接受,回来不会太晚,半封闭式的缆车地面,有融化的雪水流淌。
窗户开着,夹着雪花的冷风嗖嗖灌入。
林鹭禾跺了跺脚,用围巾蒙住脸,肩膀倚在窗户栏杆上看这美轮美奂的夜景。
从半山腰可眺望间山脚小镇的灯火辉煌。
整座白雪皑皑的高山只有缆车点缀着光芒,不规律,但缀得漫山遍野,似银河星火。
林鹭禾的心变得很安静。
行到半路途中,她突然想起答应妹妹要多拍照,从兜里掏出手机纪念。
“咔嚓——”
林鹭禾忍不住录像,想录下全景,便将手机翻转了几圈,镜头几乎快探出窗外。下方有人滑雪经过,林鹭禾顺手捏着手机往下拍摄。
她这双常用于修复瓷器的手原本很稳,可这气温霜寒的夜晚。也就十几秒的工夫,手指便冻僵了,林鹭禾正欲收回手,响雷般的铃声陡然炸起。
林鹭禾手一抖,看见了屏幕男朋友的名字。
只听“咔”地两声,缆车快到时,缆线似是卡顿了下,整个缆车车厢一个起伏晃动,林鹭禾冻僵的手指又是一抖——
呼呼的风声掠过。
伴随她懊恼的惊呼声。
手机坠下时,出现一通身深黑雪服的男人快滑经过。
异物从身侧落下,男人倾身回山,雪板在雪面割出深痕,雪棍支地的同时仰头,那是个看不清脸的女人,趴在缆车窗户,用中文在喊:“不好意思,我的手机掉下去了!我马上下来捡!等我几分钟!谢谢!!”
估摸着意识到这里是国外,对方换了英文,重复了一遍,语无伦次地喊:“Hey, help me! That''s my handphone!”
缆车还在滑动,林鹭禾趴在窗户边求助,望见对方戴着碳盔雪镜,完全看不清脸,只瞧那身材高大还腿长,无疑是男性,多半是隔壁德国人。
男人停下来,听见了,且看了她一眼。
林鹭禾手机里有很多重要的资料,丢了很麻烦……
等等,她的苹果好像有备份,那也不是很麻烦。
她立刻没那么慌张了。
缆车落地,门一开,林鹭禾大步迈出。
这段路程也就几百米。她在乎姿态,本不想跑,可林鹭禾身处高坡,看见那穿黑色雪服、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原地等着自己。
慢悠悠走过去属实不礼貌了。
她不得不跑。
林鹭禾穿了一双防水的黑色平底短靴,比雪鞋松快,跑得很快,但很累,身上米白大衣的腰带渐渐松开了。
不远,男人似乎在休息,摘了雪镜站在缆车下方雪地喝水。
他单手握着水瓶,仰头时下颌线锋利分明,另一只手则握着两根雪仗,姿态散漫地随意站着、长腿伸展。
林鹭禾有两百度的近视,戴着美瞳,远时看不清脸。见他高,真以为他是隔壁日耳曼人跑来索尔登滑雪的。
到跑近时方看得清楚了,林鹭禾喘着气,仰头盯着对方的那张英俊冷冽的东方面孔,忽地愣住神。
来索尔登滑雪的,以德国人居多。其中又以大爷大妈多,帅哥也有,但这一张少见的东方面孔,眉眼深邃而睫毛密长、英俊出了混血气息的,让林鹭禾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方才回过神来。
有点不礼貌。
她再看一眼。
林鹭禾大大方方地看,说:“您好,刚刚我在上面,我的手机……”
说着,她不由自主切换了中文:“是……中国人么?Korea?Japanese?”
男人垂下的目光扫过女人散乱敞开的大衣外套和围巾,里头着一条泛光的银色长裙,好似人鱼尾巴的颜色,露出来修长雪白的脖颈和锁骨,有一条浅V线。
这样的身材,在关子承嘴里就是:不展露出来实在太过浪费。
关禛却扫一眼就将目光移开,他用一根银色雪仗指了指地上被雪掩住的蓝色手机链。
“嗯。”
一个低沉的鼻音,没有说话。
原来是日本人?
林鹭禾见过高冷帅哥,倒没见过这样的。
都站这儿这么久了,怎么不帮自己捡一下啊?
弯腰这么累吗?
算了。
林鹭禾弯腰捡起手机,手指触碰冰凉的雪,冻得她浑身哆嗦,仰头用日语还算礼貌地说:“阿里嘎多——”
道谢的话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