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林茜没有等林父再次解释,直接挂断电话。
她的脸庞布满泪水,脚边被打湿一片,蹲下来紧抱着双腿,似乎是在给她自己勇气,来面对现实。
低沉的哭泣声已经传到周焕的耳中,他站在门前,手放在门把上,却不知道以什么身份来安慰她。
太阳也慢慢下山,月亮出来值班,田野里的青蛙们开交响音乐会。
卧室门打开,林茜抱着一堆纸巾走出来,见到饭桌上,放着一菜一肉一饭,还冒着热气。
将纸巾们丢进垃圾桶,她四处观望,周焕不在家。
坐在饭菜前,林茜闻到香味,肚子忍不住咕咕叫,去洗了洗手,拿起筷子平静吃着饭菜。
他的手艺还是那样好。
很快一碗米饭被她吃完。
出门。
夜色朦胧,昏黄的路灯下,空无一人,田野里只剩青蛙们在开battle大会,农民们都回家休息,唯有大棚还亮着灯。
林茜沿着马路一直在走,听到路边家人的电视声,也遇见坐在门口乘凉的老人家,都会关心问一句:“你不是今天来的大美女吗?这么晚去哪里啊?”
她没有回应,一心只想靠自己的脚力,走出这绿色的“世外桃源”。
走到今天下车的地方,白天她还是穿着限量款的真丝连衣裙,晚上她已经换上像病人的睡衣,只需要短短半天时间。
她的腿开始酸痛,拖鞋很硌脚,小脚趾都起水泡被磨破,微微出血。
林茜脱了鞋,拿在手上,光着脚踏着这片土地。
她拖着稍微残废的脚,一拐一拐走着,企图寻找温婆婆家。
林茜还是迷路了,在这个纵横交错的乡间小巷里,除了路灯微微亮起,大家都进入睡梦中。
她路过有狗人家门口时,都被叫唤两声,要她快点离开。
林茜躺在村头那颗榕树底下,那围着树一圈的石台阶上,听着微风吹过,树叶互相在打招呼。
她望着夜空中月亮,还有几颗稀疏的星星在它的周围,一切是如此宁静、平凡。
她从来没有这样的视角,看过这片天空,她每天都出入各国娱乐场所,今天欧洲,明天在美洲,到处飞。
突然,发觉无聊的天空挺美丽的。
林茜感受到一股凶狠的杀气,连忙坐起来,正前方的黑暗深处,有一双发着亮光的眼睛,正在虎视眈眈盯着她。
她微微坐正,警惕道:“出来!”
一只瘦弱流浪的狸花猫踏着优雅的步伐,靠近林茜,眼睛示意要她起开。
林茜只好照做,狸花猫立马在她的位置上,躺下揣着爪子,眯着眼睛,刚好月光照耀在它的脸上。
似乎这里是它睡觉的地方。
“你真会享受呢,你怎么不回家?还是你跟我一样被家人抛弃了。”林茜坐在它的身旁,忍不住感叹出来。
一猫一人,和谐享受着月光的洗礼。
从远处迎来一道光。
是温婆婆。
她拿着手电筒,照向林茜:“走啦!回家。”
林茜怔住,一旁的狸花猫却先动身子,跑向温婆婆,在脚边转了好几圈,尾巴缠绕在脚踝。
温婆婆依旧叫喊着林茜:“走回家,愣着干嘛!”
林茜着魔走向温婆婆,狸花猫仰望着温婆婆,求被喜爱的人带回家。
“这猫是谁的?”
“村里的野猫,你想养?你还是先养活自己再说吧。”
林茜没有再说,狸花猫已经回到榕树底下,继续享受着月光。
回到温婆婆家。
林茜站在门口,看到那道紫色的门,一动不动,宁愿流浪在外,都不想进去。
温婆婆叫唤了好几声,林茜依旧无动于动。
已经晚上十点,习惯九点睡觉的温婆婆实在支撑不住,等不到她,才出来找人。
现在,对方不领情。
温婆婆尊重她的选择,叹了叹气:“好,尽然你不想进来,我也不勉强你,晚安!”
“咔嚓”大门紧闭,门后清脆落锁的声音,屋内的灯熄灭后,让林茜真切体会到被人遗弃的无措感。
她没有敲门,只是呆呆站在,想起做农活,才能有饭吃有房住,把拖鞋扔在门口,向全村唯一发光的地方走去,看看农活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就是东南方的大棚。
它像一个巨型灯泡,吸引着飞蛾吸取它的光。
林茜走到一半,脚底越来越疼,地面全是小石子,想休息一下,却发现原本在村头榕树底下,揣着爪子的狸花猫踏着猫步走去田地。
好奇心作祟,她跟在狸花猫身后,一段路后,原本它也是去大棚。
路上一猫一人,在月光下漫步。
大棚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