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三年,徐达开春后就收到圣旨,马不停蹄地回京去了。临行前嘱咐朱棣:“贤婿,陛下此次紧急召我回京,必是商讨入云贵征讨一事。西南边陲之地,鱼龙混杂,民族众多,如不妥善解决,恐有尾大不掉之势。待我走后,就按照我们练兵、巡防,有机会也会亲自乔装打扮,去草原侦查敌情。”
朱棣连忙躬身行礼说:“岳父放心回京,小婿必不忘教诲。”
“常言道业精于勤荒于嬉,武将不同文臣,有天赋异禀之说。武将的全部技能都来自于平时的勤学苦练,和战场上的的历练,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徐达又絮絮叨叨地嘱咐着。
“云贵多山多民族聚集,情况比较复杂。不过论兵士的战力却不及蒙古人的一成。难就难在云南地形复杂,人口杂居,攻之不易,守之更难。”妙贞突然与父亲说起当前云贵形式。
“不错,蒙古的梁王盘踞在那里,陛下多次招降他都置之不理,如今四海归一,唯有西南不稳,为避免夜长梦多,还是要速速解决才是。”徐达说道。
“父亲所言极是。不过云贵攻打下来倒是不难,可平定后如何管理才是大难题。那里部落多、各为其主,人口并不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即便打下了西南,恐怕还是会死灰复燃,那些部落首领难免会造反反攻,到时岂不功亏一篑?”
“贞儿此言正中要害,这恐怕也是陛下忧虑所在。你有何主意不妨说于我听听,陛下问起来我也好交差。”
“父亲,依孩儿拙见,不如在攻下云贵后,就地囤兵,确保胜利战果,稳定西南局势。派一勇猛忠诚之人,囤重病在此地,世代镇守,不过几十年,当地各派势力的武力必土崩瓦解。彻底归顺,才能长治久安。”
“贞儿看得深远,你如此说,想必已经有了人选?”
妙贞不好意思地朝父亲笑了笑说:“知子莫若父,什么都瞒不过您。我觉得沐英是最好的人选。一来他是陛下养子,深得陛下和皇后娘娘信任,由他坐镇边陲陛下必能高枕无忧。二来沐英勇猛善战,经验丰富,镇守一方不在话下。”
“恐怕你还有别的筹谋吧?不妨尽说于为父听,咱们合计合计。”
“这三来,沐英是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对太子忠心耿耿,常视燕王为太子的大敌,将他调往云南,鞭长莫及总归与我家王爷有利。”
徐达点点头,笃定地说:“此事为父心中已有盘算,你且放心,在家照顾好孩子,伺候好王爷,为父走了。”
说完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朱棣没想到妻子还有这般算计,佩服地说:“贞儿胸中丘壑,别说闺阁女子,就是朝中大臣也不及你足智多谋。看到此处,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在家相夫教子,如何还有精力去思索分析这朝中大事,并且连应对之策都想好了。”
妙贞挽住丈夫的手说:“王爷您每天军政大事小事□□都会说给我听,朝廷发来的邸报您也都会给我看,我这算哪门子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对对对,贞儿你这是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还有秦王妃给你留下的秘密武器,你这犹如千里眼顺风耳,当然消息灵通。”
“对对对,我消息精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殿下您。咱们燕王府伍别的藩王府不同,除了周王与您交好,秦王与晋王包括太子,哪一个盼着咱们高?咱们再不机灵点儿,等着人家明枪暗箭地将我们拖下马,再去筹谋为时已晚。”
看着妻子忧虑的样子,燕王心疼地将她揽在怀里说:“都怪我幼时少不更事,得罪了几位哥哥,如今连累你跟着我担惊受怕。不过你放心,太子也好、秦王晋王也罢,想收拾我也得掂量掂量,真到了见刀枪的那一日,大不了反了去,我带着你和孩子和咱们的亲兵去草原上开创基业去?我不做自绝于祖宗社稷的事情,但是他们如果容不下我,我也不会迂腐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妙贞握住丈夫的手表轻声安慰他:“跟着你怎么会是担惊受怕呢?圣人训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们居安思危才是长治久安的基础。将来咱们这些藩王府哪个被夺爵除国还不一定呢!再说了自从成婚以来,王爷待我一心一意如珠似宝,秦王妃就不说了,晋王妃和周王妃哪个不嫉妒我?咱们夫妇恩爱两不疑,苦也是甜。”
此话一出,燕王心中一股暖流涌过。他是妻儿的天,只有他做大做强才能护他们周全。
于是他唤来方达护送王妃回王府,自己则直接带着顺子去了密云的卫所视察。
“我去密云几天,三日回,最多五日,你在家多休息切忌多思多虑。”
说完跨上战马,绝尘而去。顺子带着一队亲兵在后面,他明显觉得主子今日特别激动,骑马扬鞭特别有力。
回到王府,妙贞唤来姨母,让她去裕兴楼给自己定些饭菜,晚饭前送来。
果然傍晚,月娘就带着食盒亲自过来给王妃送餐。妙贞屏退左右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