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气候干燥,树叶枯黄,遇火便着。
在五百火箭的袭击之下,树林立即燃烧起来,火焰张牙舞爪地攀上枝叶,满天的火星飞舞着点燃临近的树木,火势迅速蔓延,熊熊燃烧,滚滚浓烟升腾而起,几十里外都能看得见。
王宏正在养精蓄锐,安静地埋伏在树林里等待敌军经过,就见一个斥候顾不上隐蔽,连滚带爬地向他奔来。
“发生何事?”
斥候扶着膝盖,累得直喘气:“将军,烧起来了!三十里外的那片树林烧起来了!”
“什么?”王宏闻言一惊,三步并作两步跑出林子,几名亲卫赶紧跟上。来到开阔处,只见三十里开外浓烟滚滚,也不知火势究竟大到了何种地步。
他驻足观望了一会儿,见烟雾还未有变小的趋势,顿觉后怕:“还好我等未在彼处埋伏。”
复又沉思道:“难道说,辛先生早有预料,故叫我等在此隐匿?”
“不愧是辛先生!”王宏恍然大悟,“主公说得对,得辛先生一人,胜过千军万马啊!”
跟随而来的亲卫面带忧虑:“将军,那我们还继续埋伏吗?”
“邺城援军距此应有三十余里,若他们速度快些,今夜就是我们建功立业的好时候。”王宏指着浓烟笑着说,“他们既然已经烧过一次,到了此处,就不会心生警惕了,辛先生真是算无遗策!”
亲卫闻言皆拊掌而笑:“得辛先生一人,胜过千军万马啊!”
……
平静的树林忽然遭逢大难,被殃及到的兔子、野猪、鬣狗甚至老虎等都惊慌地奔逃而出。鸟雀从烟雾中振翅高飞,不少飞到一半就无力地掉了下去。
虞熙和程延带着五百骑兵静立在一边,默默地看着越冒越高的焰头和四散而逃的野兽,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各不相同,异常精彩,堪比达·芬奇名作《最后的晚餐》。
程延忽然抬手,举弓搭箭,“咻”得一箭射出,正中那只跑了老远的斑斓大虎。
老虎发出痛苦的嘶吼,拖着箭往前窜了窜,终于是倒下去不动弹了。
骑兵们面面相觑,有个机灵的年轻小伙举刀大叫:“好箭!好准头!”
剩下的人也反应过来,纷纷喝彩:“将军好箭法!”
程延绷着脸,又射了三箭,分别中了野猪、兔子和狐狸,顿时军中又是一阵欢呼,几名军官也跟着射箭,好像他们出来就是为了打猎似的。
虞熙看着五百骑兵拼命为他们两个挽尊,面皮发红,恨不得找个地洞把程延塞进去,再用石头把洞口给堵死。
如此闹了一阵,饶是程延脸皮再厚也顶不住了,大声地咳嗽了几下,叫好声歇了下去,军中又恢复了肃静。
森林里的火依旧在燃烧,空气中充满了烤肉的香味,程延揉了揉鼻子,发兵至今从未有过这般严肃:“大公子?”
“嗯?”
“不如我们埋锅造饭吧?”
“……”
“也好。”
他还能说什么呢?
还是继续保持微笑吧。
程延带着人又打了一些野味,全部拖回来,安排好了岗哨,就拎着一只野鸡跟虞熙坐在一处。
虞熙长这么大连厨房都没怎么进过,哪里会拔毛、剥皮、去内脏这些高端操作,于是很自觉地照看火焰,安静等吃。
程延准备异常充分,竟然还用小瓷瓶装了一瓶盐随身带着。鸡肉烤熟之后撒些盐粒,比他在邺城时吃的那两顿饭味道香多了。
看在烤鸡的份上,虞熙安慰了他一句:“其实这把火烧得挺好,排除了我们在这里被埋伏的危险。”
大抵是在父亲那里受的打击太多了,虞熙轻飘飘一句话就让程延喜笑颜开,再次灿烂起来:“真的吗!”
虞熙吃得差点噎住。
“大公子。”程延狗腿地蹭过来,看样子已经完全从方才阴影里走出来了,吐出一截鸡骨头,“那这第二处树林……”
思索良久,虞熙举着吃了一半的烤鸡豪气一挥:“安全起见,我们一路烧过去。”
这样总不会被埋伏到了吧?
一只烤鸡两人分食,结果就是他们两个都没有填饱肚子,程延只得又烤了一只肥硕的兔子和一只大雁。
在这个时代,打虎本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但鉴于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虞熙和程延连虎皮都没剥就匆匆地上路了。由于开烤肉宴浪费了点时间,接下来他们加了点速度,力求在明天午时之前赶到平城。
夜幕降临,能见度降低了许多,远处的森林成了一片黑漆漆的阴影,形容可怖。
虞熙下令加速,带着骑兵纵马前行,背上背着从程延处要来的弓箭,决定也尝尝放火烧山的滋味。
他的臂力开不了三石弓,用的是普通弓箭,虽然射程不比三石弓,但是用来近距离放火也足够了。
进入了射程,程延忽然叫停了队伍,发号施令,声如洪钟:“全军准备——”
所有人都取下了背上的弓箭,从箭筒里摸出提前准备好的箭簇。这种箭是特殊的军用物资,射出去后,火焰不会因为风力而熄灭。
“点火——”
虞熙和几个兵卒一起,就着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