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勾起,“朕是打脸充胖子罢了,你可要勾紧,别掉下来。”
闻言,卫素瑶搭在他脖子上的手又往上伸了伸,在后面一扣,仿佛系上安全带,立时放心许多。
康熙很努力地忍住笑,低眉看怀中死死贴着她的女子,像一只柔软鲜活的小兽,觉得可以这样一直走下去。
-
“就在那儿。”卫素瑶往她住的值房一指。
康熙停在阶前,慢慢放她下来,扶着她,把拐杖塞她两手里,调整角度,拐杖尾端点在地上,又整理她的额前碎发,拢到两侧,露出一张干净脸。
卫素瑶抿嘴不语,犹如任凭安排的小孩,她心想,康熙对她太好,这怎么谢得完?实在难办。
一切安置妥当,康熙退后一步,打量她,而后摆手道:“唔,回吧。”
“皇上慢走。”
他朝她点一点头,便就离去。
卫素瑶回屋燃灯,昏黄灯火充斥整间屋子,自己的一个巨大影子落在对面白墙上,她坐在桌前,倒了杯水喝,而后支起下巴,仍旧是恍惚和迷乱。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倘若是别的宫女,骤得皇上爱重,自然欣喜若狂,可她只有怀疑和害怕。
她划拉起身,找出镜子摆于桌上,黄铜大镜里映出自己神仙面容,瓜子脸,小尖下巴,杏眼灵动,唇角微翘,她做出一个笑来,真是甜得像糖果,镜中仿佛加上一层滤镜。
这副皮相足够好看,康熙便是为此看重她吧?
毕竟她的灵魂,在现代社会已被证明过,是无趣的,目的性太强的,毫无问津价值的。
她立即拿开镜子,不再看自己。
不知怎的,想通之后,内心所有粘稠思绪一扫而空,豁亮,也空荡荡,只是太空了,竟怅然若失。
-
后来几日,卫素瑶由于一直卧床,她的脚恢复得很理想,已能轻轻点地走几步路,这日便是坐在秋千上看书。
胤禔回京后只松快几日,功课又忙起来,在阿哥所被迫起早贪黑,难得才到延禧宫拜见一次惠嫔。
此趟回来,不知道是被学业摧残的还是怎么,卫素瑶感觉胤禔安静了不少,看她在秋千上,也不来推秋千,只走到她面前打了个招呼,还挺恭敬,“阿瑶姑姑。”
卫素瑶在秋千上一晃一晃煞是惬意,询问他近况,“怎么样,这两天功课还行?”
胤禔点点头,“虽不如太子弟弟,但至少跟我自己比,进步很大。”
卫素瑶投去肯定目光,“这样就很对,别总是跟别人比,你只要每天都比前一天优秀就好了。”
胤禔很信任地点点头,“对了,今早汗阿玛来查功课了。”
卫素瑶心头一颤,却只问:“你表现如何?”
“汗阿玛考我们的题,是你教过我的,有两种解法,太子弟弟很快答出,我想我已经慢他一步,再答出来也没什么稀罕,便跟汗阿玛说还可以用假设法作解。”胤禔这时眉飞色舞起来,十分得意地抬起小脸,手臂乱比划着。
卫素瑶听见她的学生记住了她教的两种解法,很是欣慰高兴。
“那他夸你了么?”
胤禔猛点好几下头,脸上喜悦浓郁,把他的眼睛都扯弯了,他松快走了两步,抱住一旁的银杏树干,整个身体挂在上面,扭过脸笑眯眯说:“汗阿玛很震惊,说我的解法看着不着调,实则思路新奇,另辟蹊径,有大道至简的风范。”
卫素瑶可别提多开心了,脚不由地在地上一点,秋千高高荡起来,人在空中遨翔。
“阿瑶姑姑,我现在才知道你有多厉害。”
“那是!”卫素瑶自己也觉得,论钻研能力,她一直远强过身边人,若不是当初急于挣钱摆脱家里牵制,她应该会转个自己喜欢的专业读研、读博,一直深造下去。
秋兴正端残茶出来,路过院子,见这二人攀谈起来,笑道:“许久不见,你俩倒是不闹腾了。”
胤禔嘹亮喊了一声秋兴姑姑,秋兴高兴地上去捏了捏他的小脸。
秋兴今日心情似乎非常好,脸上一直挂着怡然笑容,问卫素瑶:“你听说了没,过几日咱们就能见到家眷了!”
秋兴等待卫素瑶面容变化,然而叫她失望了,对方十分平静,“什么见到家眷?”
秋兴道:“皇上要为皇后娘娘积福冲喜,特开了恩典,不管是主儿们,还是我们这些在后宫当差的,过几日都能和家眷见面,就在顺贞门。”
卫素瑶想了想,她对原主的父母没什么印象,更谈不上感情了,只不知对方如何待她?罢了,对方若来,她自然欢迎的。
秋兴不满,“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卫素瑶正儿八经道:“我沉稳内敛,喜怒藏心。”
胤禔咯咯大笑,恍如打鸣。
秋兴啐她:“呸,跟我胡来!总之,内务府何太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