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客观。他今日未曾束发,发如泼墨地斜搭在左肩,身上潦草地披着一袭月白的长袍,衣摆细细密密地绣着兰花香草,抚琴时背脊挺得笔直,唯独脸色还有些苍白,似乎带着一点大病初愈的憔悴。
依照往日的习惯,殷笑少不得腹诽他几句,然而七日前,阮钰切切实实替她挡过一回碎石,使她心中有愧,加之他身旁这几位跳舞的兄弟实在有些不堪入目,阮钰算是在场唯一一个能入眼的男性品种了。殷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保持沉默,等他这曲奏完,再讨论正事。
起码先让她的眼睛恢复一下。
正这时,外头一阵提提踏踏的脚步声,阮家二姑娘撵着猫跨进院子,一抬眼,立刻忘了猫,惊喜交加地飞奔过来,扑向了她二十年高龄的轮椅。
只听她喜出望外地喊道:
“嫂——郡主!你果然来和我阿兄谈婚论嫁了!”
这话一出,非但跳舞的几位壮士舞步顿住,惊疑不定地瞪过去,就连阮钰也似乎一愣。
殷笑看见他手中动作漏了半拍。琴弦铮然,他的睫毛微微一颤,随后缓缓睁开眼,望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