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想做什么?难道就听你先生的?”男子又顺着他的话反问道。
“我...想做什么?”凌子遇愣愣地重复着,还从没有人问过他想做什么,他的想法在这里是不被重视的,他只是平淡地述说着:“我想和先生一样做黑暗中的正义人,但先生说我就应该站在光明处,做杀手是没有前途的。”
“没前途倒是不见得,不过嘛......”
“不过什么?”
男子神情肃然,“不过这做杀手既不光鲜亮丽,又时时身处危险,遇上多疑的主子还要为了表忠心吞毒药,往往都是年纪轻轻就殒命......”
说到此处时回头一望凌子遇,那娃娃已是吓得面色惨白,他又想到了一点,继续恐吓道:“你方才的意思是你的先生是杀手?那请问...你的那位先生可还好?”
“啊先生!你,你不要吓我,我现在就去找先生。”说罢便只听拍门的一声脆响,这小娃娃就一溜烟不见了影。
另一头前院的议事厅中,摄政王府上的叶大总管颤抖着双手递上了那副假地图,面色有些许为难,“凌大人,奴也只是按命令办事,再说做下人的哪能揣度主子的心思,您就莫要再过问了。”
凌柒月手托着脸颊扫视过去,随后浅笑着道:“不说啊,那我说个有趣的吧…”
“我们安槐的谢将军啊不过是打了败仗无颜再面对陛下和百姓才出此下策,硬是狠心废了自己一条手臂呢,你说他傻不傻啊?胜败乃兵家常事,可这废了一条手臂就不一样了,是改日解甲归田呢?还是报上去欺君之罪处以极刑啊?”
她的话音很大,说话间还环顾了四周,在场的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下一瞬便只见众人面面相觑。
“凌,凌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叶清和惶恐地低下头去,声音更抖了几分。
“温副将让人连夜马不停蹄地捎信与我,你若不信一看便知。”
此话说着一个信封就落在了叶清和的脚边。
“可...奴知晓了。”他其实想说丞相也呈了一封书信给王爷,但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就闭了嘴。
这时不远处一个小娃娃慌慌张张地向这边跑来,不出意料地被拦在了门外,那双小手还不停地扒拉着,看样子是非进不可。
凌柒月疑惑地皱了皱眉,随后张开了手臂道:“子遇,到这边来。”
凌子遇应声跑过去,下一瞬就被一只大手提着坐在了膝上,他急得扭来扭去,忽感什么东西在头上压下来。
“安分点,又想抄书了是吧?”凌柒月按按他的脑袋,抱着他的手又紧了几分,目光投向叶清和,她清了清嗓不怒自威,“人道是摄政王处事严明,却是这般多疑。北境的图送了过来,他是不想打这仗了?”
“将军负伤,王爷原想派兵增援,但又信不过温副将,许是要与赤凉求和了。”
“呵。”凌柒月轻笑一声,“既信不过又为何不亲自领兵?”
“这…奴就不瞒姑娘了,王爷这些年来征战四方,身体早已亏空,更是落下了不少毛病,已经不能再上战场了。”
凌柒月想到每回凑近楚浔时都能嗅到一股药草味,也许是为了掩盖,他还在殿中熏了檀香,每每总是先一步问及她的伤势,掩饰再掩饰……
所以呢?所以他才极力拉拢她,甚至抗了先帝的旨意,大胆地让独属于皇家的杀手组织九幽楼成为了摄政王府的隶属,真是可笑,他凭什么觉得她会帮他?
若非先帝驾崩前夕,他讨要的赏赐便是安槐国内的兵符,又派兵在东、西、南、北四城驻守,让她不得不搁置计划听命于他,否则她早已踏平了安槐,飒然离去。
“那真真是可惜了,”凌柒月蹙起眉头佯作叹惋状,连声音也放柔了些,“不如替我带句话回去吧。”
叶清和拱手道:“您请讲。”
“陛下是时候该……亲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