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时可以除之。不可给上面添麻烦。”皇上病重,这时候江令南下,江文渊实在担心这个变故。
“儿子知道。”
“我记得江令曾和你嫂嫂相识?”
“父亲,兄长已经离世,嫂嫂她……”
“混账东西,切勿妇人之仁。”
我跟江令决定在江府休息几日,顺便查一查这江府到底有多富丽堂皇。江南一带灾难如此多,官员上报时只是说了最容易让朝廷拨款的一些,但是这赈灾款到没到百姓手中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看着江令,年少时和兄长他们也曾踏马江南,一路上的风景也曾让我迷了眼,那时候我们还年少,不知道自己身后背负的责任。这绛州城,何府里的二姐姐何希,是我们偶然遇到的,在绛州的半年里,江令和二姐姐的情谊是我们都知道的,命运使然江令的母亲病逝前曾借季府的东风,与他定下一桩婚事,何希不愿意为人妾室,何家也是绛州有头有脸的人家,断不可让何姐姐做出有为人妾室的事情。
再后来父亲回京,我与哥哥回去的时候,何家也正在给何姐姐商量亲事,何姐姐曾经妥协过,她告诉江令,如果江令带她回京不论是平妻还是认江令做哥哥,她都愿意,江令也许诺回京前定要与何姐姐命定三生。
只是那一日我们遭人暗算,江令替兄长挡下一剑,斩伤了贼首,我们连夜回京,江令醒来未曾给何姐姐书信一封,也不允许我在给她写信,再后来看到的也只是何家的请柬一封,何姐姐与江林的兄长江慕结发为夫妻。那一日我们都未曾去,江令接连几日未曾进食,却在皇上封郑萬为时恭亲王与其嫡长女完婚。
自此后江令与他母亲选中的女子拜堂,江家嫂嫂曾在书房看到江令写给何姐姐的书信,暗中问过我那女子可有婚配,若是没有可否入府?在知道前后缘由后又回了江府。
如今若要查绛州官员,不论结果如何这般富丽堂皇的府邸,都不是他们的俸禄可以安置的。江府难逃一劫,何姐姐又该如何呢?江令又该怎么面对何姐姐?
这绛州的冬天怎么比那年还要冷上几分呢?尤其这夜晚好似北境下雪时的冷。而如今帝都的信封接连不断,皇帝病危,江南一事需尽快解决,而此时的帝都应该大雪连绵了吧。
人生一世,浮生百年,魂连万里,执念一瞬。前方是碧落黄泉,可是细细回想起来,从出生那一刻,世家大族的教导,父辈百年的将门血脉,我也曾贪恋儿女情长,了儿女情长救不了人,我早就回不了头了……
不曾在江府住下,我们一行人在驿站歇脚,毕竟在江府行事不便。只是未曾想到在酒楼吃个晚膳的功夫就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江老弟,这绛州池塘的水是越来越深了。”酒楼里传来的声音格外喧闹,我们未曾入心入耳的听,一句江老弟倒是吸引了我们的注意,绛州不止江林一家,能入这酒楼的却只有江林的江氏。
“有密信说大雁南下,不日就满城皆知,这时候有条鱼出现在绛州,是好鱼还是死鱼还未可知。”茶杯碰盏的声音清脆,说书人正说到一句“且看那女子——剑入胸腹——死局定!”
“不管是什么,入了这池塘就什么事都由不得他了!”那人冷哼一声,似是有些不屑。他本想说一句,不过是个不入眼的江家小儿,想到眼前之人也是江家人,切阴狠毒辣,随即吞下了为说的话,还不宜徒生变故。
“家父也是如此想的,但鄙人觉得此事不必留有后路,鱼入池塘的时间太过奇怪,是敌非友,欲斩草则必要除根,以绝后患。”我和江令对视一样,话题显然是针对江令,他似是没料到江林的这番话,却随即冷笑一声,“哦,斩草必要除根?”
“哦?你有什么想法?这鱼啊……你想怎么处理?”不止那个未曾谋面的人好奇,我也想知道他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池塘的鱼在意的不过是河里的鱼,不管是活鱼还是死鱼,一起嬉戏的年华终究难忘,您说是不是?”
河里的鱼,他要动哪里是何家,归根到底还是要动何姐姐。少时的情谊现在要被拿来抉择,即使江令心中放下,面对好友因他而身陷险境。看着他紧握的拳头,江令,你若是到了那一步会怎么做?
“回去试探试探江慕,他若能护便护,护不了咱们护,可好?”他在问我,如玉的公子此刻有些焦急,爱也好,少时情谊也罢,此刻我们都在想的是护下这个少时的玩伴。我点了点头,何姐姐到底是江慕的妻子,也该看看是否能护住何姐姐。说书人的故事走向了结局,这并不是一个皆大欢喜的话本。
走出酒楼,看着绛州城的商贩来往叫卖,这里比我们来的路上要繁华许多,至少没有流民。这里还是少时的模样,如今却是物是人非,物是人非还又聚,世事无常曲终散。
前一日匆匆忙忙,未曾来得急看一看何姐姐,如今反倒不知道如何见她了。那个少时追赶纸鸢的姐姐,一身明黄色的衣裳,眉毛弯弯,何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记忆力的何姐姐永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