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
不过,她心里头一次,对崔题的身份有了清晰的评判。
温珣安抚她,又哄了一阵子,她迷迷糊糊中睡着了,她记得她是在桌子上趴着睡着的,后来也不知怎么躺到了床上,许是温珣把她抱进来的,也许也是乳娘。
她又做了很长的梦,反反复复梦到爹娘和兄长。
半年过去了,不论多么疲惫,她从没有睡得安稳的时候,总是容易半夜惊醒,辗转难眠。
即便今夜已经累极,可院子里但凡有些轻微的声响,她便很容易醒来。
院中窸窸窣窣的,似有人轻声说话,她原以为是蛐蛐声,后来仔细一听,原来是乳娘,正与温珣说话,似乎每一字每一句,都提到了她。
乳娘说:“在歙州马驿之时,差点就得手了,可半路杀出来一个当官的,后来看柠姐儿病弱,还主动邀请顺路同行,奴家也实在没有法子,只能先带她到京城。”
“从宣州路经歙州回来的朝官,可是姓崔?”
“对对,便是姓崔的,同行之人皆叫他崔相公,崔什么,他倒不曾说,柠姐儿与他处得久,兴许晓得。”
“呵,我心中已有数,姓崔的,可不止一次坏了本官的好事!”
温珣的笑,极其凛冽,透出一些微诡异,竟不似君子端方,谦和有礼的他能发出的。以至于潘沐柠困惑而又心慌。
她轻手轻脚地爬起来,靠近门框去偷听,又听闻温珣说了句:“明日,人牙子来,便把她发卖了吧,入了我的手中,便叫她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