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脸上都是煤灰,就是走对面都认不出谁是谁。
刘巧军的媳妇是附近大河村出来的姑娘,家里亲兄弟、堂兄弟,十几个,一招呼多少煤都能运走。
冬天用煤量大,每年秋季,王刚一伙子人都会来几次大的,去年秋的最后一回,弄煤的回村的最后一趟,其中一个累狠了,拉车时脚下一滑摔了一跤,被装满煤的车压断了腿。
腿一断就赖上了王刚,他媳妇三天两头的往王刚家去,要钱要物,不给就见什么拿什么,刘巧娥再泼也不敢吵嚷,这一年搭进去不少钱物。
王刚受不住这样长期的骚扰,也是觉着早晚都是个事,说不得哪天就漏了出去,就托了关系调动工作,在同省的石临市的钢厂谋了个采购的职位,只要钱到位,立马就给调令。
王刚家底子厚,完全能掏得起这笔钱,可王刚不想掏老本,去了石临市还得买房子,安置新家,花钱地方多着呢,就把主意打到了洗煤厂的引进设备上。
何兴生来了洗煤厂后,觉着洗煤厂生产线太过单一,而且过于依靠市三煤矿,得有自己的产品,就想进几台搅拌机,做蜂窝煤。
搅拌机是其他厂子用过的二手货,这样的设备可操作性大,在价目上操作一下,够人奋斗大半辈子。
市三煤矿大部分的设备都从王刚手上过,他太了解其中的程序,他若是成为负责人,别说安置一个家,就是三个也不过是改个数的事。
最大的阻碍就是何兴生。
这不才使尽办法想要把何兴生弄的顾不上工作。
何兴生和吴勇从刘巧军媳妇的娘家下手。
市三煤矿周围几个村子里的村民家里多少都有些煤,都是从市三煤矿弄回去的。
煤矿从井下运上来的大渣里多少都夹着些煤,矿上有几个专门从大渣里捡煤的工人,再怎么捡也捡不干净。
村里人农闲的时候就去大渣堆里捡煤,一年捡下来也够一家子一冬烧的。
再能干的人家,捡的煤也是有数的,煤的质量和从井下运上来的好煤一眼也能看出来。
王刚他们都是攒一年的煤,在秋季价钱最好的时候卖,都藏在刘巧军媳妇娘家的兄弟家里,一抓一个准。
何兴军是部队下来的,派出所里退伍兵多,关系七扯八拉都是战友,想请他们抓人的时候动静小些,不给王刚反应的时间,不过是几句话的事。
王刚和刘巧娥在家合计哪天把刁杏花叫来市三煤矿搞何兴生的时候,他们的底已经被抄了个干净。
大河村的人敢和王刚、刘巧军去偷煤,不代表他们敢和公安对着干,一轮审讯都没坚持下来,能招的就都招了。
上午在大河村抓的人,下午市公安就又到了市三煤矿。
王刚、刘巧军几个人的家里直接被围了。
刘巧娥和她弟妹一起被看管了起来,两家就剩几个孩子,也被矿上保卫科给看管了起来。
整个市三煤矿轰动了。
何正阳带着何玉梅站在人堆里看热闹。
“啧啧啧,王国豪兄弟俩哭的可真惨。”
何正阳这几天虽然避着王家兄弟,奈何人家不放过他们,每次见面王国豪几个都要损他们一顿,何正阳都要忍出内伤了,现在看热闹那叫一个起劲。
吴文丽挤到何玉梅身边,抓着何玉梅的手。
吴文丽的手有点凉,脸有点白,公安抓人的场面可不多见,尤其是一下子抓这么多人。
何玉梅把吴文丽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让她靠着。
“我不怕,他们家是活该谁让他们欺负我们。”不管如何嘴都是硬的。
这种场面,矿上的领导自然得出面,几个人脚步匆匆的从矿办公楼走来。
“前面那个头发半白的就是咱们矿长,后面年轻点的是书记,学校开学的时候他们去讲过话。”
吴文丽给何玉梅介绍煤矿里的一把手二把手。
远远看过去,矿长和书记和公安里的头头握过手,站在那里比比划划的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