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柳大爷,你昨天晚上又梦游了。”
柳无玉抬起头,他面颊中有一颗圆圆的小痣,每次他一说话,胥无期就会被那颗痣吸引。
真是长得刚好位置,不阴不柔。
“是吗,我说我今早醒来怎么头有些疼。”
他倒不像大红姐那番痴傻,除了梦游柳大爷没有别的异常,就是有时候会莫名大笑大哭,好在她也是这样,倒不觉得这是病症。
胥无期看着他完好无事的额头,这人怕不是练了铁头功在身上。
她正这么想着,身旁的红姐拿着个啃剩下的骨头架子朝他脸上丢。
“哎哎哎!大红姐,你怎么可以乱扔垃圾呢?”胥无期连忙制止大红姐,没有注意到骨头即将碰到柳无玉脸上的那一刻,他身形一晃,骨头落在了身后的木板上。
“您没事吧柳大爷?”安顿好大红姐的情绪,胥无期这才问询柳大爷的状况。
“没事。”柳无玉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我吃好了就不奉陪了。”
“别走啊,好不容易我们才聚在一起用膳的。”她还有事情没有问呢。
“你也快些吃吧,牛牛还在等着开饭呢。”
提到牛牛,胥无期这才想起来还少了一个人:“大白,你把牛大爷喊下来吃饭吧。”
松白瞪着她咬牙切齿道:“我是松白!”
他怀疑胥无期简直是故意的。
牛大爷下台阶,隔着两层楼都能听见。
丘海刚进来就瞧见胥无期笑的前仰后倒的,“死丫头你是不是又讲我坏话。”
胥无期收住笑容,装作委屈的样子:“没有啊,牛大爷我怎么会呢。”
大红姐告状道:“是她……说你像……”
她没说完就被胥无期捂住嘴,“我说你像十八罗汉刀枪不入。”
丘海坐下来,桌子都震了一下。他瞅见柳无玉没吃完的饭,埋怨他怎么天天浪费粮食。
“你吃了不就不浪费了。”柳无玉的吊梢眼向上一翻,不想跟他争辩这件事。
丘海的吃饭速度不说是饥不择食也称得上一个风卷残云,转眼间他盘子里空空如也,胥无期半碗饭都还没吃完。
“丫头你不饿啊?”
胥无期看着他热切的眼睛,硬生生把“我饿”咽了下去。
“我……不饿……你吃吧……”
锁妖塔的伙食每人一份,也真是难为了牛大爷关在这里面这么久肌肉也没消失。
丘海拿走胥无期面前的盘子大快朵颐起来,她趁机问道:“你知道胥衡英和胥无期平时怎么相处的吗?”
“啊?这我哪里知道。”
这三个疯子,没一个能指望的。
“小姐你以前从不像现在这样。”旁边候着的松白突然开口,“自从夫人去世,掌门对你很严厉,你昼夜练剑就是为了……”
松白话说一半却又停下,胥无期走到人家面前追问不舍,被他赶了上去。
“哪来的这么多话,回屋去。”
见他锁上门,胥无期气的头发都要飞起来了,又单单关她,门外柳无玉的笑声她听都不想听见。
“哎呀胥无期,你就老实在这里陪我们过一辈子吧。”
她一个妙龄女子要在这破塔里陪三个疯子过一辈子,还不如让她穿回去等死,那样还能快点投胎转世。
要不是柳大爷颇有几分姿色,牛大爷经常给她玩荡秋千,大红姐又与她同好,她差点就要这么拒绝了。
“柳大爷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咱们四个好好过日子。”
门外的柳无玉嫌弃说道:“有病,谁跟你过日子。”
胥无期没听见他回应以为他是走了,她走到窗边趴着往外看。
月亮高悬于树梢,晚风一吹把她的那股开心劲给吹没了。
她无处可回,无人思念,就算回去了也是孤魂野鬼一只,临了见到孟婆都会被抱着说:“好孩子辛苦了,下辈子不要做人了吧。”
凌穆眺望着远处的高塔,这个时辰约摸着那女妖正精神,他还是不要去了。
心里这么想着,人却已经来到塔顶了。
凌穆原地起跳落在她窗外,窗户没有关,像是为他留的。
他在想什么?凌穆眉头微皱,这女妖果然非同寻常,只是碰上就会被异化。
他不知道的是他并没有想错,这扇窗户的确是胥无期为他留的。
胥无期合上书,这都估摸着是亥时了,那个黑衣人今晚应该不会来了。
他不会是被吓得不敢来了?
看他那身形就像是习武之人,胥无期捧着脸回忆着黑衣人的手感,要说这人是常年泡在健身房她都信。
这女妖笑的满脸痴傻……又在想什么?
凌穆为自己又浪费的时间摇头叹气,真是不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