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她想做的,我自然会帮她的!”
女子听到他这么说,松了一口气。
看着被倒掉的药,想到自己主上曾经叮嘱的话,也忍不住劝道:“您的身体亏空严重,如若不喝药补补,怕对您的身子不好。”
江熙白一笑,应道:“我知道的。”
他的眉目间是淡淡恣意,一抹浅笑浮于唇边,却也仅仅是在唇边。
江熙白又应承了几句。
手上却不急不缓的,将剩下的药倒入了另一盆正在盛开的娇花中。
却仿若当成耳旁风一般。
女子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出江熙白不欲多谈,况且天色已晚,也就告退,隐了下去。
江熙白看着女子,渐渐消失。
手上脱力。
青白的指尖有些颤抖。
一时失手,将手中的镯子掉落在了桌子上。
清脆的咔嚓声,玉镯却是半分未碎。
江熙白又是一笑,指尖轻轻地摩擦着刚刚摔着的部分。
偌大的院子,又只他一人坐在窗边。
冷冷的风,吹着他身上的水汽,吹得他浑身发冷。
江熙白抬起了玉镯,无声地说了句什么。
细看他的口型,却只能看出“阿稚”二字。
半晌,他又重新将玉镯绑在了领口。
领口处的镯子有些凉,贴着心口处,让他的心更凉。
前朝都在传:“大魏女帝御驾亲征,后遇天盛军队,下落不明,天盛趁机夺回了被侵占的城池,此乃‘天亡大魏’!”
潜入天盛。
又放出消息:自己被天盛军队打落悬崖。
让天盛之人放松警惕。
哪怕挠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她已经潜入天盛皇宫。
她倒是怪会一石三鸟。
江熙白看着月亮如同一个玉盘,圆圆的挂在天上,正是团圆之意,一时不知当初是对是错。
*
阳光缓缓落下,光晕洒在巍峨的皇宫中,却未能驱散皇宫中的阴冷寒气。
淡淡的光晕下,天空却阴云密布,下着“淅沥”的小雨。
雨落在金黄色的琉璃瓦上,一粒一粒的,滴答滴答的。
越来越大。
温瑾卿抬着泛黄的纸伞,步履不急不缓,恍若散步一般,折折拐拐,却仿佛又有着自己的目的地般。
又重新来到昨日与女子接头的地方。
水汽白白的,晕在墙角,不断飞扬,将整座宫殿衬得仿佛“人间仙境”一般。
衣袂飘飘的温瑾卿,一身“清冷、淡出红尘”的气质,更似那“画中仙”一般。
纸伞轻偏,漏出了女子的面容。
平凡的脸上,一身淡然的气质,却被额头上顶着的大包,衬得多了几分“滑稽”的意味。
仿若仙子染了红尘气息一般。
女子看着温瑾卿头上顶着的大包,嘴角抽搐了几下。
有点想笑。
但,看着温瑾卿冷淡的神色,她又只能暂时收了回去。
雨滴,一滴一滴地从伞上滑落。
温瑾卿清冷的神色上,一双长而细的含情目,都是淡淡的冷意。
只是,额头上的一个红包格外抢眼,女子看着看着又忍不住嘴角上扬,又不好笑出声,只能嘴角抽搐起来。
温瑾卿这才注意到女子一直盯着自己额头,看个不停。
伸出手,挡住了额头上,被江熙白画的大包。
“何事?”
温瑾卿声音冷冷的,带着锋芒毕露的寒意。
女子嘴角抽搐,本来想关怀下温瑾卿,是被蚊子叮了这么大一个包吗?可需要请人医治?
但,看温瑾卿捂着额头,神色越来越冷,也不好再开口,只是道:“殿下,玉镯之事,属下等还是未有头绪。”
温瑾卿看着手腕上的玉镯,想起昨夜在撷芳殿看见的半角荧光,眸子微闪:“此事不急。”
女子支支吾吾,似乎还想问些什么,又问不出口。
温瑾卿神色淡淡的,只是道:“你我如今,已在这里见过两次,未免惹人怀疑,日后还是换个地方、换些人来,才是。”
女子看着温瑾卿神色自若的样子,低低的应着。
话到嘴边,还是没问出口。
温瑾卿看着女子的样子,心知自己不开口,或许还要在这耽搁许久。
于是她开口问道:“你匆忙寻我,究竟是何事?”
女子听到温瑾卿如此问,似乎有了台阶,立马道:“属下听说,天盛如今已经从我军手中夺回了至少五省、二府。”
“这些省、府,有半数都是在我们大魏手里,经营多年,才能更加繁华、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