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旧东升西落,时间依旧周而复始,它们从来不会刻意为谁停留;你说它冷漠吗,可它也的确温暖过人心,你说它无情,可它却一直在劝慰世人珍惜当下……
秦放最后是将兄弟们骂回寝室,是的,骂回寝室!除了骂人,他也说不出任何安慰人的话了,因为那些矫情不应该属于军人,堂堂七尺男儿穿上军装那一刻就意味着把自己生命交予国家。先国后己,这既是他们年少时的英雄梦,也是盛年时乃至终其一生的信仰。他回到寝室,走到书桌前的凳子上坐下,湿漉漉的衣服边缘,隔一会儿就会凝结成一个小水珠,然后小水珠逐渐膨胀,直到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再低落下来。他觉得他应该去回忆、去捕捉和韩屿的点点滴滴,可不知道怎么了,这脑子今天好像不是自己的,完全不受控制,他甚至连韩屿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他懊恼地用双手拍打自己的头,想让自己清醒些,但仍然没用。最后,他放弃了,就那么瘫坐在凳子上,空洞地望向窗外,毫无一点军人的样子。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他就这样一直坐到天亮!
起床号准时响起,多年的军旅习惯他条件反射瞬间清醒过来。秦放急忙洗漱,换了一身衣服干净利落、神气十足,仿佛刚刚坐在凳子上颓废的是另一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想办法尽快恢复士气,要研究复盘这次任务,还要安排韩屿的后事,更要的是继续调查这次任务——为韩屿报仇……或许这就是军人,他们没有太多时间去悲天悯人,没有太多时间去陪伴爱人双亲,没有太多时间留给自己享受片刻安宁……
他来到训练场时,队员们已经列队完毕,无一人缺席!事实上,昨天任务有好几个队员是挂彩的,是可以养伤不参加训练的。但他们那还是来了,这份的用心秦放都看在眼里。韩屿出事于他们整个大队来说就是一根荆棘刺,不拔它誓不为人!无须多言,秦放安排了今天训练任务后把肖扬单独留了下来,让他带着那个录音机里的内存卡和电脑一起去团长办公室。
“报告”二人在办公室门口喊道。
“进来”。
二人应声而入,老团长看起来也憔悴了许多,双眼血丝纵横,眼袋也肿了起来。沉默片刻,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韩屿后事……你先赶紧联系下……小曲……”他说的断断续续,没头没尾、几度哽咽。韩屿和秦放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他是拿他俩当亲儿子对待的……
肖扬还是没忍住眼泪不争气落下,秦放斜了肖扬一眼,让他赶紧把眼泪擦掉,双手握拳厉声道“报告,团长!韩屿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牺牲,这次行动疑点重重,我们昨天是有发现的;团长,他的后事我会去办,但现在……”
团长听到有发现,立马神色立马严肃起来:“什么情况?”
“肖扬!”
“是”肖扬立刻打开电脑,将已经拷贝好的视频播放出来,接着又从兜里掏出内存卡递给团长。
只见视频里出现一群蒙着面的犯罪分子,为首那个坐在中间的凳子上,头顶着一个滑稽的彩虹独角兽面具,一脚搭在另条腿的膝盖上闲散地摇晃着,不悦地盯着前方:“好了吗?录个视频这么费劲……”
“好了老大,这相机头一回用,您见谅……见谅哈!”视频背景里传出一个狗腿子似的男声。
被叫老大的那个男人懒懒散散调整了下坐姿,他把脚放了下来,双手膝盖上,抬头挺胸——标准的军人坐姿,然后回过头玩味地问向身后站着一排黑衣黑裤手持武器的手下“怎么样,帅不帅?有那意思没?”
“有有有……”
“太帅了……”
“别说老大,你要是不干这行,当个兵啥的也指定能成事儿啊……”
一群人马屁拍得那个叫一个响亮,被叫老大的也哈哈大笑起来“好了,别当着人民英雄的面这么高调”他收起笑容,双手合十放在下巴处谄媚地供着腰对着镜头又敬了个军礼说:“敬爱的同志们,人民的守护神……你们好啊!我可是对你们充满了崇拜,敬爱,倾慕已久了啊,都说你们是最可爱的人,我也这么认为啊,多刚强,多英勇,多忠义……你们说是不是”再次回头问去。
“是是是……”手下们异口同声。
“不过吧,你说你们这是何必那,大好青春年华、血气方~刚,呵呵,干点啥带劲儿的事多好!何必为了什么破信仰,丢掉自己命呢!亲爱的张警官,你说你多帅气的俊朗的脸啊,哎,可惜……”镜头随着他一个称呼也转动起来,定格在一个裸露着上身,浑身是血男人身上,此时他被吊在半空中;他的脸可是说是血肉模糊,眼睛被打的肿胀不堪,勉勉强强能睁开一个细缝;听到那个老大叫他,他艰难抬起头看去,死死盯住镜头。
镜头又变换成远焦,画面也开阔起来,一个干净整齐地摆放着货箱的库房,映入眼帘;还有刚才那个老大,再次出现他正嫌恶地对着被吊着的人吐痰,侧过身来又把手伸向身侧的枪套拔枪而出朝着被吊着的人就是两枪,分别打在左右大腿上,被吊坠的人没做太大反应,看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