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都城中以北处繁华无限,城中登台楼阁华光奢靡,庆幽街中人群流动欢声笑语层起彼伏,微风漫漫飘起阵阵甜腻脂粉味道,街中最大的红楼便是这金璎阁,众多红男绿女样样姿色。
传说这个红楼三阔五方,夜晚起灯舞曲便是百里开外都可闻见,可见这繁华景色一斑。
西都正值冬季,年末的大雪较往年来得大了许多,两三个婢女正在阁门前扫雪,夜幕低垂红楼灯起舞开,嬉笑声传遍了整条庆幽街。
游嗔一行人做民间凡人装扮,提早就住进了金璎阁旁的酒馆之中。
只是现下游嗔颇有些为难,看着不愿一人住单间的津棠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骂也骂不走,打也打不掉,俊美清毅的面庞抿着唇也不吱声,也罢只能随他去了。
虽说鬼可无需休息睡觉,只是如今自己已成了凡人之身,凡事皆要由凡人的规矩作息来,傍晚入夜需入眠,每日需进三餐,也受病痛折磨。
这样一来,一鬼阴魂不散地片刻不离地跟在身后,也实在是头疼。
除游嗔以外,同行其余之人都无需收敛法术变成凡人,现下都是穿着轻松薄袄也无需进食,说来还是当神仙痛快。
入夜转冷正是用饭之时,酒馆内小厮送来餐食与酒水,屋内虽生了炭火却还是不敌这冬日里的严寒,游嗔裹紧了身上的皮袄子坐在摆满了餐食的矮桌前,桃六在一旁摆好碗碟,津棠在一旁学着桃六摆盘倒酒,模样有些笨拙搞笑,游嗔无趣地便翻看着三羽给的命谱。
游嗔在天界任职月下仙之季,平日里就最喜爱到人间来游玩,其中对这人间餐食尤为钟爱,还有流连在这人间酒楼戏院内,每日听曲赴宴不亦乐乎。
“公主,用餐吧。”桃六手脚麻利摆好餐食碗筷在一旁道。
“不可再叫公主了,公主在人间是皇族的女儿,此次下凡与往常不同,现下我已是凡人之身要按照凡人的叫法,叫小姐吧。”游嗔看着命谱也不抬眼纠正桃六道。
“是,小姐。”
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桃六打开门就看见三羽背着书篓站着,赶忙迎了进来。
三羽梳着人间孩童的发髻,一身嫩青色夹袄常服,背着书篓,整一幅人间贵人家孩童下学的模样。
游嗔打了个请的手势,三羽也不见外,脱了鞋围着矮桌跪坐到游嗔对面。
“上仙,此次西都城中金璎阁内正有一功德未满之人,便是这金璎阁的掌柜,此人本是凉国的九皇子恒沅,凉国十四年前险些被西都破国,好在这九皇子早年流落在外无外人得知,才得以保住性命,如今逃生在西都委身于这金璎阁内。”三羽边说着边放下书篓放在一旁。
“亡命之徒,那这凉国九皇子的可有何飞升之功绩?”游嗔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巴拉着碗中的吃食。
“是为庇护。”
“庇护,庇护何人?”游嗔一脸疑惑。
“这便需要上仙细查才能得知,上仙需助九皇子完成庇护功德,傀儡鬼可助上仙介入此事当中不被外人得知,但上仙万万不能使用法术,上仙若是强行干预便一切均前功尽弃无可转还。”三羽说得正经。
看来虽说是有命谱,只是这九皇子在此生并无飞升之命,且该如何助力还需游嗔自行侦破。
“要想窥之金璎阁的秘密必要入这金璎阁内。”游嗔说着,看来需要入这金璎阁内一探究竟了。
“臣下有一主意,这金璎阁对外是风靡西都的红楼之首,对内却接济众多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子,可做乐师绣活等活计谋生,再不济者可做丫头婢女,上仙可以此混迹其中。”三羽说着。
“这之中可有西都女子?”游嗔挑眉问道。
“均有,凡是身世悲悯着均有照料。”
“这世间竟有如此胸怀大义之人。”
这凉国的九皇子身上背负破国的仇恨,却还能接济敌国女子护其周全,确是大义之人。
“离此处仅一街之隔的辺风街中鼎福茶馆内,因靠近城门,故时常有落魄无处归家的可怜女子卖艺求生,上仙或可去此处碰碰运气。”三羽说道。
“凉国家道中落的可怜小姐。”游嗔说道又指着桃六,“忠诚不二的婢女。”又指着三羽,“可怜还没及笄的小弟。”又指着津棠,“重病缠身的大哥。”
“此方法不可,若是去金璎阁拖家带口的容易招惹是非引人注目,再说金璎阁也断不会收容男子。”三羽摇摇手,摆着头说道,
“那便你们都隐没身型吧,桃六可变成山猫算作宠物陪伴,这样只有我一人也低调些。”
“此法也不可,家道中落的可怜小姐,是如何孤身一人千里迢迢来这西都谋生,此事破绽太多容易惹人怀疑。”三羽想了想皱眉道。
三羽乃是司命坐下仙童,本就掌管人间红尘琐事,思虑实属周全些。
“此事也好办,可说是带着病兄来投奔在西都的亲戚,却不成想这亲戚势利无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