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整整一个月医院,我无聊得快要长蘑菇了。凯瑟琳这一次少有的执拗,既不许我修习念能力,也不许我剧烈运动,当我想要锻炼身体以免腹肌消失时,她就搬出医嘱来恐吓我。“脑震荡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不想以后二次脑震荡记忆力衰退变成一个傻子吧?”
我当然不想。可是为什么我什么也不能做地在病房里发呆的同时,凯瑟琳还能天天在外面喝酒啊?每次她醉到不省人事地躺在看护床上时,我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在照顾谁了。
熬了一个月终于出院时,我简直就像刚出狱的犯人一样想要放声高歌。
凯瑟琳先是带我去饱餐了一顿。我几年来虽然没饿着,但也没真正吃饱过,加上在医院吃了一个月病号饭,今天尝到喷香的烤肉和脆嫩的牛舌,险些连自己的舌头也吞了下去。
不过结账时问题来了,我没带钱,凯瑟琳自然不会带。我尴尬地戳了戳凯瑟琳:“怎么办?”
没想到她居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万元戒尼!!我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你很意外吗?以为我会吃霸王餐?”她晃着酒瓶,因为醉而口齿不清。
“不是,我震惊的是你为什么有这么多钱啊?在流星街那会儿你为什么还让我去打童工?”
“哼哼哼,我好歹是个赏金猎人,来的路上随便抓一个罪犯不就有钱了么。”
她居然是个赏金猎人!我大为震撼,我一直以为她是个美酒猎人什么的。
“跟奇犽那小子一样,我刚开始也想把我的家人抓起来换赏金,所以阴差阳错就当上赏金猎人了。”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好了,现在该带你去买几身衣服。你到底是怎么在一个月内把衣服裤子都穿成破烂的?”
她带我去添置了衣服鞋袜。我仍然是在Unique这种平价服装店里买款式简单的夹克和长裤,再买几件短背心和运动短裤做日常训练用。结果一转头发现凯瑟琳在国际高端女装店里流连忘返,随手就买下价值几百万戒尼的漂亮衣服。
震撼,震撼。我甚至都数不清那衣服标价上有几个零。
她随手拿了条裙子在我身上比划:“你要么?哦,算了,你这样看起来像男孩穿女装。”她又看看我新换上的一身衣服,皱皱眉毛:“你这老大爷审美都是在哪里学的?”
我好无语,“不是你说的我能在一个月内把衣服穿成破烂么?再说我穿那么漂亮的裙子还怎么打架?”
“好吧,灰姑娘。”她捋了一下我四处乱翘的头发,“下次该让仙女教母来帮你打扮打扮。”
接着买了点绷带、牙刷毛巾之类的杂物,我们在野外搭了个营地过夜。医院里人多耳杂不方便说话,我把考试中发生的其他事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凯瑟琳。我从进电梯碰到集塔喇苦——也就是伊路米·揍敌客开始,讲了失美乐湿地再遇西索,如何在贱井塔和西索搭伙,我在那里发现了自己念能力的新用法,又碰见一个“奇美拉”的囚徒……
我注意到,讲到这里时,凯瑟琳的神色姿态一如既往,但气微微波动了一下。
顿了顿,我继续讲我在军舰岛看见一个考生带来的、铺满整个房间的蛇后失控尖叫,海啸来袭时如何救小杰,西索又是如何意料之外地出手。我还讲了戒备尔岛上变形时看到有人拍照,说到这里时,凯瑟琳了然地点点头。
“这样说来,尼特罗会长看过了你的照片,才会跟你谈论野兽和人类的话题。”凯瑟琳撑着下巴,“嗯,你答得不错。其实人类本能地会党同伐异,就算是人类,人们也会以肤色、种族、血统、阶级之类的理由去奴役、残杀他人。在这种情况下,兽性或许是比人性更为高尚的存在吧。”
“嗯。”我点点头。
“不过我觉得,奇犽失控跟他想要杀了你并不是巧合。”她思索道,“你以前也失控过的吧。”
“嗯。”我心有戚戚,“就是那次你打开蛇药酒后发现蛇还活着……还蹿了出来。老天爷,你怎么没把那瓶玩意儿扔掉?在你耳鸣了几个小时之后?”
凯瑟琳敲了我一个爆栗,“这个就不要说了。我提此事是让你回想,你那次失控前心里想的是什么?”
“想的是杀掉它。”我回答,并自然而然地联想下去,“……啊!难道奇犽失控前也想杀了我吗?”
“那倒不一定,根据你之前所说的,他大概只是把你当作对手,想要试试高下。结果在他哥哥的影响下把这一想法以杀戮的形式呈现了。”凯瑟琳正色道,“但是不管怎么说,人受到极大刺激所导致失控后的第一反应,都是自发地遵从内心最后的执念行动,就像是肯尼迪总统遇刺时他夫人的第一反应是拼命爬向车尾去捡头盖骨一样……”
我默然无语,原来是这样……
在受到极大刺激时抱有的执念,才导致了人失控后的第一反应。
我是那么想的,才会那么做。我的身体执行了我的命令。
“我和尼特罗会长谈过,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