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已经死了，我也用不着继续偷听了。我站起来，绕开地上的秽物直接冲进书房，推开窗户，深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头脑才渐渐恢复清明。
透过窗户，能看见很多宾客正在跑出宅邸坐车离开。虽然一时间还有些吵闹，但这里应该再也不会开什么淫/趴了。我闭了闭眼睛，“……我本来还指望从达魁尔嘴里问点什么的，结果你一下就把线索杀了。”
“你问不出来什么的～这种只顾享乐的老头恨不得把事情统统扔给下属去处理。”
“啊！”我锤了一下桌面，“那个男仆——可恶，他不也被你杀了吗？你动手之前就不能说一声？”
“哼～我可不希望你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想到那个场景，我又干呕了一下，要是这里有水就好了，“别说了，请你闭嘴吧。”
现在人已经死了，我只好把能找到的资料全部收入囊中。我忙着东翻西找，西索倒是闲得慌，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自顾自地走到达魁尔的酒柜边，倒了两杯红酒。“要尝尝么？”
其实就算是现在端杯毒药过来，我想我也会喝的。我举杯浅尝了一口，味道意外地不错，颠覆了我以往对酒的难喝印象，我忍不住多喝了几口，“这是……？”
“真正的佛蒙提诺葡萄酒喔～没想到藏在这里～”西索抿了一口红酒，有种孩子气的得意，“这种人怎么可能舍得用宝贵的美酒开趴呢～他到死都不知道这酒款待的是我们吧～”
“是啊，死人没有享受的命。”我看向了窗户外面正在驱车逃离的客人，也许再过一会儿这里就都是警车了。
突然我感觉西索安静得过分。我抬头刚想说些什么缓解气氛，却被眼前西索放大的脸和唇上突如其来的触感惊住。
然后突然被抱了起来。
天旋地转。
他的吻不会比一只蝴蝶落在初开的花上更轻柔，但它产生的震撼丝毫不亚于在我脑海里投下一朵粉红色的蘑菇云。
这本来可以是个很旖旎的吻，我不是没有想象过，我和西索——尽管我仍然排斥把我们联想在一起。我想那会是个浪漫的地方，也许是某次烛光晚餐结束后，或者是雨夜放着音乐的跑车里，又或者是徒步旅行到一处美丽的花海。我认为那时我会紧张，我甚至不止一次偷偷练习过接吻，用我虎口附近的蚓状肌和拇短屈肌。
可是西索代表的就是不确定，他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或者飓风，没有任何的预警和征兆，就像现在。我从没想过我们会在刚刚杀了人之后，在一个开过淫/趴的庄园里，在充斥鼻腔的咸腥鲜血味和香醇的红酒味中亲吻。
我猜他大概是很擅长亲吻。
因为我此时完全不能做任何思考。
他的嘴唇贴了上来，柔软得让我不知所措。这个高我近三十厘米的男人此刻微微弯着腰，眯着眼睛，端着高脚酒杯的手绕到我脑后固定住头部，另一只手托住腰臀。他含着我的嘴唇轻轻吮吸，舌尖探出来，在我唇上轻柔地扫过，好像在舔去唇上的口红。我因为换气而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嘴，他没有放过这个进攻的机会，舌尖灵巧地探入撬开我的齿缝，然后，攻城掠地。
我大睁着眼，难以置信。
气氛在这由轻柔渐渐变得激烈的亲吻中变了质。窗外吹来的紫丁香的幽香、刚刚喝下的红酒混合浓烈的鲜血的味道充盈在鼻腔中，随着呼吸灌进我的肺部。我从来不知道在接吻的时候嗅觉会变得这么敏感，好像世界上所有的气味突然之间都放大了无数倍。
只有离得这么近才能闻到西索皮肤和头发掩藏在挥之不去的血腥气之下的气味，起初我闻到草本植物中刀锋般的薰衣草香气，令我想起冬日流血时的冰冷刺骨。而后我回过神来，觉察出西索气息里带有的甜味，橙花和淡淡的柑橘伴随木香晕开，仿佛又变成一件轻薄的假象，将渗血的伤口隐藏。甜美和血腥交织，搅出一种寒冷与热感交加的水汽，这持续的怪异感觉仿佛是雾气蒙蒙的针叶林，在美好的氛围里蔓延一种隐藏着的阴郁和冰冷。
我几乎喘不过气来了，奋力推着他的胸膛，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叫声，像捂着嘴巴被痛揍的小狗。
“放开……唔……我，放开我！”
他拥抱我的手臂上肌肉突然绷紧，让我不由发出轻微的一声“唔”，我拥有的最后一丝氧气也被挤出去了。我想呼吸，比任何时候都想。我放弃了推他的胸口，转而狠狠咬了口他的嘴唇，没有出血，可是正在吻我的西索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出。他因吃痛而稍微向后一仰头，手上却丝毫没有放松。我眼见两人的嘴唇间拉出了一条暧昧的银丝，条件反射地就想伸手擦干净湿乎乎的嘴唇。然而在下一刻我就因大口吸入的空气毫不留情地呛了一口。
“呃咳咳咳咳——”
我咳得像个坏掉的破风箱，眼前似乎冒出了星星，稍微缓过神来后，我发现西索放下了高脚酒杯，用空出来的那只手轻轻拍着我后背帮我理顺呼吸。我喘着气推西索，结果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