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舒适的疲倦慢慢在淹没我。
但很奇怪地,我身体疲惫,大脑却异常兴奋,好像有什么神经在大脑深处突突跳动,不,这种感觉更明显了……更清晰了……
我突然睁开眼睛,电光石火间,好像有人照着我的脑袋猛敲了一锤子,我尖叫一声,身体一动就撞上了床头,砰地剧烈一响。
“爱拉?”西索闻声赶来,然后他看到了我,“爱拉!”
我没法回答了,我的整个意识都在坠入一片漆黑的迷雾,同时我还感觉到有台电钻在使劲钻我的脑子,嗡嗡嗡嗡,嗡嗡嗡嗡,我抱着头缩起身体去对抗这台看不见的电钻,但还是忍不住□□起来。忍着忍着,这种痛不断地加重,我开始无法控制地在床上滚来滚去,像一头野兽般咬枕头、抓床单。我听见自己骨节喀喀变形,指甲变尖变长……有个声音疯狂地咆哮着:把它插/进去!撬开脑壳!把脑子挖出来!这样就永远不会疼了!
动手啊!快动手啊!
有几条弹力绳似的东西缠上我的手脚,强硬地把它们拉开来。我睁开眼睛,模糊中有个人俯下来,有只大手伸过来,轻柔地摸着我的额头。这景象一瞬间穿透我的记忆,令我无比恐惧地尖叫出声!
“Make it stop!I won''t do it again!Let me go——”
胶带的撕拉声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无比清晰,迷雾散去了,我在哪里?
猩红的墙壁,像染了血一样暗沉可怖。我望见挂在墙壁的漆黑锁链,视角像是躺着的……然后视角正了过来,我手脚被胶带捆在一张铁桌的视角,我面前是一个绿沉沉的水箱,里面仿佛有东西在动……我看见一张华贵的、雕刻精细的座椅……还有别的……一个明黄的架子,暗银色、形状扭曲的囚笼……我惊恐地转动眼珠,这是公社?为什么我又回到了这里?!
我尝试着冷静,无法。我安慰自己这是在做梦,可是我醒不过来,我想不起我做梦之前在哪里。有种窒息般的恐怖重重压迫着我的神经,有件事情要发生了……不得了的……要死人……
像是回应我的直觉,几个全身白衣的人扭着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女孩进来,逼迫她在水箱前跪下,女孩黑发黑眼,赤/裸着身体,全身颤栗不止。
又进来两个人,一个身躯修长,披着灰袍,长发披肩,怪异的青金色眼睛,满脸戾气,皮肤上隐隐浮现出蛇鳞。而另一个——就是我梦中出现过的那个男人,他黑衣黑发,无论平常的体格和普通的相貌都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只有那双蓝眼睛犹如X射线,没有任何秘密能够遁形。
黑发男人朝我走过来,他伸出手,极暧昧极轻缓地在“我”每一寸肌肤上游移,“我”用力挣扎起来,扭动着身躯躲避,未果。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他意犹未尽地放下手,微笑道:“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我”似乎是在说不知道,或者可能什么也没说。男人转身朝跪在地上的女孩走去,一脚把她踹倒,喝问的语气变得冷冰冰。女孩似乎在求饶,但男人扯住她的头发,又用脚跟把她的头碾到地上。
“胆小,懦弱,犹豫不决。以及,忘恩负义,这是你的另一种性格,你就用它来对待我?”
“你带坏了她,你破坏了公社最有潜力的实验品的忠诚。”
“你该学会为自己的过失付出代价。”
听到这句话,我全身的血液都冷了,“我”开始不顾一切地尖叫出声:“不!放过她!放过她!是我策划的!她没有那个力量——是我干的!”
男人露出一个微笑,“我早知道是你干的,477,没想到你进步得这么快。这次的惩罚不比上次了……”
他接着又说:“好在这次我知道了一件事……她是你重要的同伴吧。”
“我”疯狂地摇着头,“不,我跟她没什么交集——”
“是吗?”男人笑得更灿烂了,“我听说你们分面包吃,还给对方起了名字呢。她叫——查理是吧?”
查理抬起头,面如死灰。
“实验品不配有名字,忘记440怎么死的了?”
查理和“我”几乎同时望了一眼那个明黄的架子,查理颤抖得更厉害了,男人漠然瞥她一眼,又把视线投向“我”。
“沉水箱、鞭子、电击、囚笼都试过了,你好像不长记性啊,477,怎么办呢?”男人似乎苦恼地搓搓手,“我可舍不得杀你,我亲爱的小女孩……可是又得让你忠诚,啊,只有最深刻的痛苦能让你永远记住教训,真伤脑筋。幸好,我有了个绝妙的主意。”他回头对着倒在地上的查理道,“我看生殖者更适合你,不过,我的座椅更需要一张新坐垫。”他慢条斯理地直起腰,对一直沉默不语的青金眼男人道,“来,蛇鳞。”
座椅……需要……新坐垫……新坐垫……这几个单词在我脑海里迟缓地闪动,好像过了几秒,我终于反应过来了,我听到一个绝望凄厉的声音在不间断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