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3日。
黎明的微光惨淡如稀薄的牛奶,一只乌鸦不详地啼叫。基地里寂静无声,显得这片废墟更像吞噬阳光的墓地。黎明竟然比午夜还要黑暗,我隐约感觉,血会把下一个黎明染成血红一片。
窝金还是没有回来。我隐约觉得,他不会回来了。那么鲁西鲁还会放我走吗?
“嗯~?”西索凑过来摸摸我的眼圈,“那药不起作用么?”
“一点点。”我含糊地说,“有早餐吗?”
他递过来一根纸袋装的法棍,大概是芬克斯买的,表皮硬得像牡蛎壳,我把它抱在怀里小口小口地啃,没啃几口腮帮子就开始发酸了。唉,真是难为西索这家伙了,他这种一天要洗两次澡换三套衣服补四次妆吃黄瓜都要切成丝的精致主义者坐在这种没吃没喝满地是灰的基地里肯定忍得很辛苦。
我吃饱了之后西索问我:“还玩昨天那个游戏么~”他看起来也属实无聊。
我摇头,“不想玩了。”
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离开这里,我内心紧张不安,根本没什么心情玩游戏。
“啊~真无情啊~”西索假模假样地埋怨道,鲁西鲁转过头看了我们一眼,站起来,我的心脏一下子提起来。但是他只是叫上侠客,他们俩换了身斯文败类的黑西装白衬衫一起出去了。
我更加焦灼地等着,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他们回来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而我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信长像是受到了震动,手用力握住刀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想他也预测到什么了,窝金——大概的确是死了。
鲁西鲁坐下来把散落在地上的书摞成齐齐整整的一叠,再次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好像要确认我和窝金的失踪有没有关系。他最后做出了判断,“你可以走了,阿舒卡小姐。”
我早就等着这句话了,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因为左踝的疼痛忍不住咧了咧嘴,不过没关系,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就是爬也要爬出去。我迅速把装了手机钱和证件的小包扎在腰上,而后肩膀突然被揽住。
西索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揽着我肩膀,“库洛洛,不让我送她回去吗~”
鲁西鲁扫了我们一眼,倒也没有拒绝,“中午12点前回到基地。“他继续发号施令,把大家两两分组去抓那个绑走窝金的家伙——他们叫他锁链手。除了西索还有富兰克林和小滴要留下来看家,他自己和芬克斯派克诺妲在一起。
我一刻也不想多待,也不想让西索搀着抱着,甚至连疼痛也可以忽略,我脚下生风地跑出基地,西索的黑色O驰停在路口,窗玻璃黑沉沉的,看不到里面。
我爬上后座,脱掉左脚的靴子查看踝部的伤势,它肿得有鸡蛋那么大,没有任何消肿的迹象。
“断了吗~?”西索在我之后上了车,一下子挤满了小小的后座。
“没有,只是组织液淤积。”我又摸摸右臂,“这里断了。”
“难为你装成没受伤的样子~”
“这很难吗?”我缓缓直起腰,靠在车门上,和西索面对面,“现在,我要问你几个问题。”
“哎呀~我真害怕~”他笑,但也识趣地降下了前后舱的隔离玻璃。我瞥了一眼车窗,司机驾车驶离了这片即使在阳光下也显得很阴森的废墟。我直直地看着他眼睛,面无表情。
“第一个,你是什么时候加入旅团的?”
“两年前。”他轻笑,指间一张扑克忽然出现又消失。
两年前……窟卢塔灭族是五年前,他没有参与那场屠杀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前提是他说的是真的。
“第二个,你的刺青在哪里?”
“爱拉怎么会不知道?”他捏着牌,笑容意味深长,“你可是看过我的裸体呢~”
“我怎么知道你的在哪里?”我看着他嘴角的笑容,声音干涩,“轻薄的假象?你用它遮掉我的刺青做得那么熟练。”
我说第一句的时候他仍然在微笑,第二句的时候他的笑容扩大,可是第三句结束时他指间的牌停下,笑容彻底消失。
“你是这么想的吗~?”
“不然呢?”我对他冷笑,“我猜对了吗?四号?”
有一瞬间,西索盯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眼神晦暗不明。
这种眼神和表情细微的变化让我心里发毛,我正想质问,西索就捉住我肩膀就势把我按到车窗上,嘴唇强硬地压上我的。
“唔……唔唔唔!”
这甚至不能叫做吻,而是一个猝不及防的突袭,我的惊叫被撬开齿关长驱直入的舌头堵在喉咙。西索侧着头,额前的碎发随着激烈的动作一下一下扫着我脸颊与鼻尖。他的手指紧紧地钳着我下巴,让我甚至不能转一转头躲避。
我推不动他。我的体力念力都不足四成,而西索正是精力旺盛无处发泄的时候。他稍稍退开,有闪闪的银丝在我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