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不仅提出任用酷吏还与宰相罗正等一些能官计划着清算各地良田之事。风头似有压宋烨。
从前众人皆以为,北静王宋烨是储君的不二之选,百官奉承不断。而此时的宋宸颇有后来者居上之意,这不得不让人重新揣摩起圣意。
她的父亲郑同也不例外。
她作为皇后年岁渐长,皇恩浅薄,膝下又无一子一女。而宋宸作为皇帝的幺子,眼下受宠十分,母亲梅妃又早逝。郑同便动起了心思,想让皇后认宋宸为养子。
这样一来,不仅后宫里能灭惠容贤妃高涨的气焰,朝堂之中,郑家也能与司马徽一家抗衡。
她知父亲意,可她不想这么做。
皇后将信纸揉成一团交给玉溪,紧闭双目,胡乱捏揉着眉心:“玉溪,去备纸笔。”
直房外,暮色起,不过半个时辰,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屋内燃了许久的红烛残影微动。
一阵轻缓的扣门声扰了周围的清静。柳如蓁心想:难道是许博将东西拿来了?
“进吧。”
“问都不问是谁就让进,柳如蓁,你可真胆大。”
闻声柳如蓁倏尔抬眼,些许讶异:“宋宸?”
见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宋宸微微皱眉:“不是约定好了近几日见面么,你那么吃惊做什么?”
柳如蓁解释道:“听那敲门声,只是没想到是你罢了。”
如此一想,他之前在洛青就莽莽撞撞的,去找柳如蓁也从来不敲门,相比之下,邓凝就显得有礼貌的多。
那时他气,又急,没有注意到这些问题。尔今才反应过来,然觉得自己又羞又无礼。
“我以后会注意的。”
“嗯???”柳如蓁正收拾着桌上的书籍,对他忽然蹦出的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
柳如蓁将书籍放回至床边的书架上,回来时见宋宸还呆愣着在桌前也不坐下,以为这阵子他发现了什么与梅妃有关的不好事,于是语气柔和着说:“我见你情绪不好,要不你先回去?”
话音未落,宋宸立时坐下来,双手交于胸前,挑眉扬起下巴:“不走,好不容易避开眼线才来的这。”
柳如蓁知,皇帝并不全然相信宋宸,或者是说他帝王从不相信任何一人。打从洛青回来后,宋宸身边便多宫女太监,皆是皇帝派过去的。
庆德庆海虽然现在没跟在她身边,但也会时常带着圣意跑到史馆送些东西给柳如蓁。
知他这趟来得不易,柳如蓁也不想浪费时间,直入正题:“刘寻安找到了?”
“嗯,官兵在闹市中抓到的人。宋科暂时将他押在衙门里。”
听到肯定的答案,柳如蓁紧皱的眉头稍松:“那就好,现在就差把出宫之事提上日程了。宋科怎么说?他答应吗?”
宋宸点头:“回了书信,是应的,很是配合。”
目前来看,进展还算是顺利的,柳如蓁心里的负担也减轻了许多。
“那个……你母妃之事查得如何?那塞字调在雪梅轩的人有头绪吗?”
提到此事,柳如蓁多多少少有些担心宋宸会多想,所以总是不由露出怜悯的眼神
宋宸神情倒没有多少变化,反而觑了她一眼后发出轻笑:“此事暂无头绪,但你放心很快,便有答案了。届时我会同你说的。”
听他说的这般有信心,柳如蓁也就没再多问了。
“还有。”宋宸撇开目光:“那个你以后……别像刚刚那样看着我。”其实他还有后半句没说出来——像看可怜的小孩一般。
“哦。”她眼神怎么了?!柳如蓁腹诽道:关心他还被说了。
一时间,两人无言,屋内静了下来。
窗子没掩全,桌上灯烛被风吹的微微晃,也暗了下来。
见状,柳如蓁欲去挑那灯芯,却一时找不着上手的东西。没多想,顺手便拔下了头上的素银簪子。
她还未换下官袍,平素里头发全用根簪子簪着。此刻她将那簪子拔出,长发顿时间全散了下来,触及细腰,披在肩上,加上她歪头用木簪子拨弄着灯芯,更显得多情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