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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间邂逅(1 / 2)

绿遍山原白满川,

子规声里雨如烟。

正是南方四月时节,一道道覆着透明薄膜的长长拱棚,散落在一方方平整的水田里;

纷纷扬扬的雨丝,挟着青草泥土气息,给这片耕耘完毕,只待秧苗成熟的土地,披上了一层朦胧的外衣。

“个格个哥……个格个哥……”

一只灰褐色的布谷舒展着翅膀,用它特有的啼声划破清晨的宁静,掠过田野,没入河边的枝叶中。

宽约三米的河道边,一棵棵高大的杨树,卫兵般次第伫立,河对岸是如烟的嫩绿垂柳,与青葱的菜园,还有开得正欢的梨花李花,三栋白墙青瓦的二层小楼,在花树间若隐若现。

沿着河道往前,一座石桥横跨河面,长长的陡坡从桥对面一路延伸,在两侧层层往上的水田的包围下,慢慢隐入绿意葱茏间……

忽然,“嘎嘎嘎……”的喧嚣声传来,下一秒,数百只庞大的鸭群摇摆着肥硕的身躯转了出来,热热闹闹的从陡坡而下,然后顺着石桥一侧的台阶,争先恐后的“扑通扑通”跳入河里,或振翅,或潜水,或浮游……

开启了一天的烟火鸭生。

鸭群的最后,一名颧骨高耸的花甲老人,戴着斗笠,一手夹烟,一手举着一根长长的细竹枝,悠悠然的跟着踱步,遇见在菜园的一位大娘,笑眯眯的开口:

“毛姐姐,摘菜呢。”

“是啊,郭老弟,孙子要吃呢……”

……

陡坡上去,又是一座同样的石桥,桥下是修葺如新的两米宽的石渠,清亮的水波在两岸灌木的掩映下,淙淙流过。

越过石桥,陡坡渐窄,左侧一栋两个高高红色廊柱的新式二层小楼,楼后竹林潇潇,楼前院子平整阔大。

右侧是一片随着陡坡渐上的高高菜地,数棵桔树,一棵柚子树零星分布,最醒目的,是靠近路边的三棵高高的香椿树。

此时,中间最高的香椿树干上,一架长长的木梯靠着土坡搭在上面,一个梳着高高马尾的纤细绿衣身影站在木梯尽头,一手抱树,一手举着一根儿臂粗的长竹竿,仰头专心致志的去够树梢的嫩芽——

“……”

地上,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奶娃,身着同样的长款绿色小连帽衫,小手扶着木梯两侧,帽子下露出的白嫩小脸满是紧张与期待。

“啪嗒。”

“啪嗒。”

很快,两茬香椿芽应声落地,木梯上的少女轻快的下来,赞赏的揉了揉小奶娃的脑袋:

“辰晓真棒,没有出声哦~~~”

又满意的看着竹竿顶端绑着的镰刀,与奶娃生得一般无二的黑亮圆溜猫眼笑意盎然:

“果然还是这么好用。”

辰晓捡起地上的香椿芽,捧到鼻子前,糯糯的欢呼:

“辰晞,好香呀!”

“唔,这样更香。”

辰晞接过他手中的战利品,瞧着雨丝甚微,拂下他的帽子,笑嘻嘻的扔了进去。

辰晓抬起胳膊想要抗议,奈何小胳膊太短够不到,瘪着嘴正要哭泣,辰晞一手搬着木弟子朝他招手:

“辰晓,帮辰晞扶木弟子呀!”

哒哒哒的就欢快的跑过去了。

两人照此将另外两棵树梢上的香椿摘了。

村子里炊烟袅袅,鸡鸣犬吠,唤儿吃饭……人烟隐隐,渐次开始一天的生活。

隔壁二楼的窗前,一位戴着银丝眼镜的年轻男子将这一幕看个正着,一手托腮一手手指在桌上的书面有节奏的敲击,望着窗外清新的田园风景,惬意的低喃:

“这对姐弟有趣,姐姐力气不小,胆子也大。”

客厅里转出一个头发乱蓬蓬的年纪相仿的男子,刷着牙口齿不清的说道:

“蔚然,起这么早啊……”

李蔚然合上书本,站起身朝楼下走去:

“之远,我去买些春笋带回去,吃过早餐咱们就出发。”

赵之远吐掉口中的牙膏沫,急急追问:

“这么急?哎,你这一时去哪里找人买笋?”

“隔壁。”

“……”

隔壁是有竹林,可是没说有春笋卖呀。

辰晓挎着装有香椿芽的小竹篮,迈着乐颠颠的小步子,兴冲冲的往坡上跑;

辰晞跟在后面,也不打伞,将卫衣的帽子戴上。

路过隔壁的院子时,只见一名眼镜男子站在路边,眼神柔和的冲她拱手致意:

“小……妹妹,你好!请问你家有春笋卖么?”

高挑,挺拔,桃花眼,白面皮,气质佳教养好,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辰晞下意识回了个拱手礼,目露疑惑的看着他。

猫眼。

黑亮亮,圆溜溜,墨玉般的蒙着一层水雾,配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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