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进口的巴西小乌龟一块钱五个。”
常南镇胜利路街头，秦柳身着浅灰色棉衬衫，半蹲在地上高声叫卖。响亮的吆喝声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凑到摊前，探着头观望着大圆盆里那一动不动的小生物。
一个拿着竹篮子的中年女人好奇地蹲在摊子前看了半天，伸手戳了戳乌龟的硬壳，疑惑道：“姑娘你这是什么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啊。”
“巴西小乌龟，进口的。”秦柳热情推销，“一块钱五个，大姐你买两块钱的话，我给你十二个。”
“一块？什么乌龟啊敢要那么贵！我买一斤猪肉都才七毛，你这河道里抓只王八还敢要我一块钱？”女人听到离谱的报价火速站起身来，手指拼命在自己的棉衣上来回蹭着，生怕晚一秒就被她讹上。
“大姐你可不能这么算呀。”秦柳从盆里随便捡起一只乌龟举起来，使劲儿凑到女人面前凑，“喏！你看看，我这可是活的，和你一顿饭就没的食材可不是一回事儿，如果养得好了还能送你走！”
小乌龟似乎是听到在谈它，四只小短爪也慢悠悠地在空中晃了两下，证明自己是如假包换的活。
女人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我家里那几个嘴巴还养不过来呢，还要花钱再买几张嘴贡着？傻子才要。”说完赶忙一溜烟儿跑走了。
又一次推销失败的秦柳轻叹一口气，下一秒就重新鼓舞起精神，双眼放光地看着地摊上围着的其他人：“那我给在场的各位来波大促销，一块钱七个怎么样？”
群众集体沉默三秒，然后哄一下瞬间消失得无隐无踪。
秦柳：……
怎么整得我强买强卖似的？
“小柳，你的小乌龟今天还没卖出去呢？”说话的是同在一条街道摆摊的薛秀英。她卖的是凉皮，尽管位置在不太好的街尾，但因为做得好吃，每次摊子还没架开多久就有人已经排了队。今天也卖光凉皮的她早早收了摊，正蹬着小三轮回家，路过秦柳时，就见她蹲在大圆盆前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是啊薛姨。”秦柳扬起一丝苦笑，“今天依旧没开张。”
薛秀英真诚地发问：“那你不打算卖点别的动物啥的？乌龟的话……”她看了一眼盆子里贴贴摞的小乌龟们，被那黑色的小豆豆眼盯得突然有些难为情，声音都小了几分，“咱常南镇实在是没见过几个人养的啊，你光卖它们几年可能都卖不出去一只。”
秦柳：……
实不相瞒，我也不想，可问题是我的手气也只能抽出巴西龟。
但具体原因肯定不能告诉薛秀英，她只能随口找了个借口：“嗐，薛姨你不知道，我们村的河沟里只能逮这种小乌龟，我倒也是想卖点别的，可是别的都抓不到啊。”
“这样啊……”薛秀英点点头。
她之前有和秦柳聊过天，也知道她家在常南镇里条件最差的榕阳村，那里尽管里镇子近，但自然资源是出了名的差。早些年就连水井都不干净，还得挑着桶到十里开外的邻村去接水，也难怪秦柳这丫头只能抓乌龟卖。
薛秀英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再次看向秦柳的眼神里充满着怜惜。
她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从后面的箱子里拿出翻出几根黄瓜，扔给了秦柳：“哎！小柳你接着点儿！我今天没注意多带了点黄瓜，还有几根没擦完，你不嫌弃的话就拿回去，我记得你家里不是还有弟弟妹妹们吗？正好晚上分着吃。”
秦柳知道薛桂英人性子直，况且家里那几个小崽子也的确好久没吃过新鲜蔬菜，是该给他们换换口了，也就没有再推辞，点点头：“那谢谢薛姨！”
薛秀英摆摆手示意没事儿，然后骑着小三轮就离开了。
秦柳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收摊回家了，知道自己再摆下去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尽管还是没赚到一分钱，但也只能先撤退了。
她抽出摆在地上的大红布，使劲儿掸了掸背面的灰后抻开罩在大圆盆的上面，捧着大盆走到一辆破破烂烂的二八大杠前，从兜里抽出一根粗麻绳，绕着大盆和后座捆了几圈，确定不会掉后，便推着跑了几步，骑上了车。
自行车晃晃悠悠地在水泥路上艰难行进着，离开镇子到村路上时，坑坑洼洼的泥土路明显多了起来，整个车身晃得厉害，仿佛下一秒都要开进报废进回收厂了。
二八大杠就这么一路骑骑晃晃，过没多久就停到了一户平房前。
和周围几家由红砖垒成的房子不同，这个平房前的小院儿被密密麻麻的树枝和竹竿围着，既不隔音也不遮一点隐私。秦柳才刚到门前，车都还没下呢，屋里就传出了一声童音的呼喊。
“别睡了！大姐回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三个穿着同款蓝白相间条纹短袖的小孩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最小的女孩名叫秦桂，二话不说抱住了秦柳的大腿，剩下两个岁数相差不大的一男一女直冲冲地奔向后座，迫不及待地掀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