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想要就剁了吧。”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唐幼鱼不服,但又打不过。
觉得四百年不见,沈阳曦气量都小了。
但仔细一想: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着人家爹的面,调戏他儿子确实是有点过分。
这么想来,她便能理解沈阳曦了。她松开手,认真道:“仙尊要是生气,那便让他摸回来罢。”
一旁上官齐听言愣住,视线留在那支不盈一握的腰上。她的腰间总爱挂着一枚颜色与鹅黄并不相称的储物袋。
是黑白二色。
不知怎么的,上官鑫突然想起了师尊。师尊也喜欢这般在身上点着黑色,这个象征邪魔外道的颜色,仿佛在有意告诉世人,他并不是人们所想的那般清白。
作为师尊的徒弟,他知道的自是比外人多一些。
但唐姑娘又是为什么呢?上官齐很是克制地收回视线,只觉在唐姑娘说出那句“摸回来”之后,周围的气压更冷了。
沈阳熙久久不回答,唐幼鱼心里也忐忑起来。
“那个——”排在队伍最前面的一个圆脸小姑娘试探开口,“请问也能摸摸他吗?”
她用手指着沈阳曦,很是坚决,“我可以加钱!”
“……”唐幼鱼没忍住扑哧一下子笑了出来。
沈阳曦的脸色着实精彩。
“这、这位不行!”说书弟子忙道。
“哦……”圆脸小姑娘拖着长声,神情肉眼可及的失望。
沈阳曦下颌紧绷,拂袖而去。
上官鑫与说出弟子见状,一个抱着木匣,另一个拽住唐幼鱼就跑。
“呼——”跑回院中的三人齐齐吐出一口气。
“死里逃生。”
“着实不易。”
唐幼鱼也觉得怪不容易,这个时候偷偷听墙角的蓝翎飞了回来,“宿主,唐家果然出事了。”
它落在唐幼鱼肩上,“唐家铺子好几个掌柜都莫名失踪了。据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消失在了影子里。”
影子?
唐幼鱼脚下的动作顿了顿,是邪修吗?
“哦,对了。你家那团子又不见了。”蓝翎理了理翅膀上的毛,“你娘正焦头烂额地四处找他呢。”
唐元这个小豆丁又溜出去了?胆子还挺大,爬坡遇袭也没有吓到他。
与蓝翎说话的工夫,上官鑫和说书弟子已经离开,唐幼鱼独自一人走在院子里。
唐府的院子假山怪石众多,弯弯绕绕的,她多走了两步,突然在青石墙脚下的狗洞里看到了一个红彤彤的小屁股。
某只小豆丁穿着大红锦缎制成的袄子,半边身子在外,半边还留在墙内,双脚蹬着地面,正哼哧哼哧地往外爬。
唐幼鱼乐了,本着乐于助人的想法,轻轻往那屁股上踢了一脚。
唐元立马哎哟一声,捂着屁股钻回来,怒道:“谁啊!”
转身看到唐幼鱼后,又嘟起嘴,“怎么是你!哼,坏蛋踢我屁股。”
唐幼鱼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眯眯顺着唐元,指着那狗洞道:“嗯,我是坏蛋。你继续,下次我换推的。”
本以为这个小豆丁又会跟人叫板,没想到他反而抬头,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唐余,你来时见到阿姐了吗?”
“没有。”唐幼鱼摇头。
“哼。”小豆丁从地上爬起来,胖乎乎的小手拍拍身上尘土,气鼓鼓地走了。
唐幼鱼这才发现,他的额角也贴了纱布。
“他闹脾气呢。”谢晚从远处走来,“遇袭回来之后,阿雪一直没去看他。”说完又示意几个嬷嬷跟上,将小豆丁抱了起来。
唐幼鱼看着远处不住在嬷嬷怀里挣扎的唐元,问自己母亲,“大姐姐在做什么?”
谢晚幽幽叹了口气,“她在修炼。”说罢很是慈爱地摸了摸唐幼鱼的发顶,“以后对他们好些,这俩孩子也怪不容易的。一个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个出生后就没了父母。明明是亲姐弟,却几日都见不到一次……”
唐幼鱼点点头,见谢晚眉头紧皱,于是凑到她身边问,“阿娘为何不去求求仙尊。”
谢晚一愣。
唐幼鱼解释,“我知唐家现在四面受敌,所有人都在觊觎唐家的宝贝。掌柜们不是也因此失踪了吗?”
谢晚闻言却是笑了,她牵着唐幼鱼的手慢慢往前走,“仙尊是仙门之人,仙门不涉凡尘,世家的事他们管不了。”
修真界分人妖魔三族,而人族以凡人居多,仙凡混居,自然衍生出朝廷和世家。他们沾染红尘,与凡人同居一处。仙门则与之相反,避世修行,隐于山水之间。世家有朝廷,仙门有联盟,两方互不干涉。
但沈阳曦已修至合道期,世间少有规则能对他有约束。
唐幼鱼当然没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