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般流光，合身的素色棉质长裙笼在她有致的身体上，周身的首饰只有一块玉镯，却看起来贵气而和婉。
只一眼，秦嘉宝就认出，这是林相秋。
林相秋进门，还未落座，就开口唤了声：“嘉宝，久等。”
秦嘉宝忙站起微微欠身：“林老师好，我也是刚来。”
林相秋在上座坐下，茶艺师恰到好处递上茶盏，她没急着接，对秦嘉宝温柔点头：“坐，不要客气。”
秦嘉宝坐回位置，又有点手足无措。
林相秋即使打扮素净，但身材和脸实在是太过吸引人了。秦嘉宝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类型的美人。
穿成不食烟火的模样，却仍看得出，她是个久浸香车花火的狠角色。
林相秋从手拿包里翻出一张名片，递给秦嘉宝，开门见山：“嘉宝，我这次来槐城，是受你哥哥所托。最近，我在筹备一个小型拍卖会，你哥哥想让你的作品参展，增加一些机会，我答应了。”
秦嘉宝双手接过名片，不太反应得过来：“啊，谢谢林老师关照。”
她之前是画了一些自己都看不上的画。
秦江许想给她贴才女人设，以便卖个好价钱。家里还为此砸钱造势，自己的天赋也足够唬人，因此“秦嘉宝”这个招牌混得也还行。
不过这些一向是秦江许在打点，她不懂怎么和自己扯上关系了。
林相秋看了她几秒，抿下一口茶，复又开口：“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比如，拍卖会的具体事宜，又比如，‘海雾’可不可以参加？”
秦嘉宝警惕皱眉：“林老师？”
‘海雾’可以是一个简单的词，但是在林相秋的嘴里出现，唯一的指向，就是一位身份从不示人的神秘画家。
也是秦嘉宝谨慎隐藏的一个马甲。
秦家家风传统，喜好伟光正的做派到极致，就连接触的文娱作品、谈论的话题，都必须要积极向上、端正严明。
“海雾”却恰恰相反，绘画风格晦涩。是秦家人眼中，最不齿的那类。
于是她只被允许画细腻温柔的、阳光美好的。
秦嘉宝爱自由爱洒脱，可家里小到口红颜色，大到人生走向，无一不插手管束。她过得不开心，想要脱离家族。
可想要离开秦家不是件容易的事，她要么有足够的影响力，要么有足够的钱。靠自己累积超过秦家的资产很难，但影响力，她可以勉强做到。
“海雾”，就是她的筹码。
艺术圈的人自带光环，“榜一大哥”们也非富即贵，至少能让秦家的手不那么长。
目前马甲还没有成熟，她小心谨慎，生怕引起家里人注意。
失去马甲是其次，她怕的是之后被秦家断了路，而她除了这一条，也没别的路可走。
现在，林相如一句话把秦江许和“海雾”扯上关系，秦嘉宝的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
林相秋嘴角微勾：“不要紧张，虽然我因为你哥哥才来这里，但这和你的哥哥没有关系。
“前些日子他邀请我去你家做客，带我看了你的作品，画得很漂亮。其中一幅，很特别，画脚签名我在佳立画廊见过，是海雾的作品，你哥哥告诉我，那是你的早期之作。
“不用担心，我没有告诉他那幅画的署名，只说喜欢你的画，问他要了联系方式。你大致是不想你哥哥知道身份的吧？”
听她说完原委，秦嘉宝又缓缓把心放了回去。
她犹豫两分，点点头：“我只能画家里人喜欢的画。”
林相秋素手捻着小盏：“其实那些作品也不错，小秦总运营得好，已经算是青年画家的翘楚。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做‘海雾’吗？”
秦嘉宝斟酌用词，道：“林老师觉得，秦嘉宝和海雾，谁更翘楚？”
“海雾。”林相秋顺口回答，刚说完，她就看着秦嘉宝，突然笑了，“好聪明的小孩。”
秦嘉宝也笑：“我只想画我喜欢的东西。”
秦嘉宝知道他们这种导师、引路人要的是什么，也很明白艺术圈的复杂性。
他们要的是后起之辈，要的是天之骄子，更要的是钱。
天才，在艺术圈，就是金招牌。
商业价值是艺术品最直观的衡量标准。
“秦嘉宝”这块招牌有秦江许运营的成果，而“海雾”，在没有资本保驾护航的前提下杀出一条路，入了林相秋的眼，确实要更上一成。
“嘉宝。”林相秋再次开口，“我知道你最近为了‘海雾’，在努力筹备参加我的画展。其实那个画展只是例行公事，经我手的部分很少。你大概是想见我，但是很遗憾，通过那个画展，很难。”
秦嘉宝心里一惊，抬头看向林相秋。
林相秋话锋一转：“不过幸好，看到了那幅画。我也不再卖关子，‘秦嘉宝’是你哥哥拜托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