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等解决了再抓你回去给我打扫。”
萧逸却好像有些惊讶,站在沙发前看我——他这个角度显得过分居高临下,却没有生出威逼感:“你不生气?”
“?”我更加想笑了,“没见过你这么上赶着想让我生气的。”
“我是担心某人又一个人躲起来生闷气。”
他走近了些,在沙发前半蹲下,很温和的语气,“刚才进去也是想看你睡着没有。”
“那也不至于因为这个睡不着……”
“那是因为什么?”
“……萧逸,”
我终于转过身,变成完全面对他的姿势。夜色深邃,我们都难以看清彼此的表情,“如果你不能接受我所有的情绪,就不要随便说这种话。我以为我们早就说好了。”
其实并不是这样。
并不是萧逸给予得太少,而是我索求得太多。永无止境的欲望吞没了我,但是我不能连萧逸也一起吞没。正是因为意识到这一点,我才选择了永远关闭那扇聊天窗。
萧逸一时没有回话,只是看着我。“我只是在为自以为想得很周到却搞砸了的一些事情负责罢了。别想那么多。”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意识到昨天的话其实还是在男人心里留下了痕迹。“我不是……”
他只是笑了笑,打断我,又把遥控器塞回我怀里:“行了。要是冷就调高点。”
我听着男人重新拉开被子时窸窸窣窣的响动,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有时候我以为自己在独自一人的日子里终于获得了几分真正的坚强,然而事实上在我们两人之间,我还是更加口是心非的那一个。
整个周末我都在萧逸家度过。男人叮嘱我尽量不要外出,因此我只是在房间里翻手机、放电影又或者时不时摸两把凑到自己脚边的萧小一。萧逸在第二个下午就修好了不灵敏的空调——你怎么什么都会修?我在起居室看电影,看着萧逸从房间内进进出出,又去阳台上晾晒洗干净的滤网。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在我们还是情侣的时候,我们也从来没有真正住在一起过。十几个小时之后这种奇怪感就已经达到了巅峰:男人的存在感实在太过强烈,哪怕我不去刻意留意也能用余光捕捉到他每一次移动。于是我端着自己的设备回到了房间里。
萧逸来敲我房门:“你喝不喝东西?”
“我要过上有隐私的生活。”我拒不开门。
这样的僵持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我又听到萧逸在敲门:“要出门了。”
“你不是说不能出去吗?”我很诧异地打开门。
“去我一个朋友的演出。”
我接了杯水,边喝边听男人解释着,“他们乐队今晚缺人,找我临时代替键盘。你也认识,就是黎雨。”
“噢,”我想了想,我对萧逸的社交圈其实不甚了解,似乎的确听他提过有个在搞乐队的朋友,而我们在某次聚会中简短地打过照面,仅此而已。“你还能代替别人乐队的键盘?”我反而更加好奇这个。
“临时代打一下,问题不大。”
“噢,”我看到萧逸手中整理着文件,好像是乐谱。“不对,”我发现自己又被男人带跑了思路,不满道,“怎么你自己的事情就能出门?演出不会受影响吗?”
“还行吧。”他说。
“还行??”
“反正是看你,”男人没有理会我抬高声音的反问,而是轻轻揭过了这个话题,“你要是不想去的话留在家里也行,我叫温晚他们来陪你。”
我的确不想去。而那并非出于对萧逸和他的朋友们的排斥,只是单纯感到自己不该再更进一步涉足这些关系。可是留在家和温晚面面相觑显然也不是个好主意,更何况我也的确想出门走走:“不然你让他们把车停在附近,我在车里坐一会儿,等你结束。”
“晚上那么冷,而且结束都很晚了。”萧逸看我。
我最终还是去了,甚至跟着萧逸走进了嘈杂的后台。一名穿着工作人员T恤的年轻男生远远就跑过来招呼我们,语气热情,看上去比萧逸要年轻一些。——萧逸告诉过我黎雨是他的大学同学,两人按理说应该岁数很接近。
我于是笑话他:“你看上去比人家成熟好多。”
“小心我告诉他们,你说他们不够稳重。”萧逸淡淡地和我咬耳朵。他们几人凑在一起叙旧,房间里全是男生,我插不上话,只好站在旁边打量满屋的乐器。
有人看出我的无聊:“不然先带你去座位?”
“不用。她得跟着我。”萧逸正在和乐队确认乐谱,余光留意着我身边的情况,听到我们的对话,忽然开口打断道。
“这么护短啊?”男生们起哄道。
我转过脸,把视线放在墙上的海报上。
萧逸没说话,几秒后忽然朝我的方向走来,一把拉住我,一言不发地朝后台出口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