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和她现代亲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眉骨高挺,狭长眼尾微微上翘,眼波流转间透出迷人又危险的气息。
他眯眼闭眼时看上去笑意盈盈,就算生起气来,面上也在客气地假笑,实则是个杀伐果断的人,不管遇上什么事儿,都是理智冷静到变态的那种变态。
崔叙白长这样让她很被动。
来自哥哥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崔雪姬已经开始窒息了。
“哥,你听我解释——”
她不由自主地以这句话作为开场白,但转念一想,人是长得一样的,可能性格不一样呢。
再说了,她并不认为自己打人是错的,不需要自证。
崔叙白径直走过来,一言不发,牵起崔雪姬的手往祠堂门口走。
他的脚将要跨过门槛时,冷声道:“你们!跪好了!”又冷冷看了崔雪姬一眼,“还有鹅卵石吗?”
崔雪姬假笑着摇头。
“咚”的一声,一块鹅卵石从她袖子中滑出来,砸在地上。
她松开崔叙白的手,往右手边跳了一步,指着地上这块不懂事的鹅卵石道:“就这一块了。”
“哗啦啦”,她袖子里又掉出几块鹅卵石,砸在地上一砸一个响。
崔雪姬小声嘀咕道:“这破袖子连几块不懂事的石头都装不住。”
崔叙白数了数,地上总共九块鹅卵石,加上她打崔雨嫣、崔宝娟、崔宝婵用掉的三块,总共十二块鹅卵石。
勇毅候府正经的主子共十三个,她那点小心思崔叙白顿时明白了。
“看来是人人有分,打我用哪块鹅卵石?”
“我是看这些石头漂亮,捡回院里放养鱼的水缸里观赏的,我为什么要打哥哥?哥哥养育我十年,我又不是个白眼狼。”
崔雪姬竭力狡辩,实则那些鹅卵石都是她留下以备不时之需的。
“哥哥?你再喊一遍?”崔叙白抬手覆在她额头上,低声问她。
发觉她没有发烧,他方松了一口气。
“哥……哥……”崔雪姬开始怀疑自己,她这样喊他有什么不对吗?
看到他目露疑光,崔雪姬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爹”。
崔叙白屈指弹了她额角一下,力道不重。
“看来你脑子确实摔坏了,不大记事。”
他捡起地上一块鹅卵石,弹出去打落了三盏祠堂内挂着的六角宫灯。
宫灯摔在崔雨嫣、崔宝婵、崔宝娟三人面前,四分五裂。
崔宝婵、崔宝娟抱在一起,小声哭了起来。
崔雨嫣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们都怕崔叙白。
怕极了!
崔叙白:“家中长辈问话,你们的头是怎么破的?如何回?”
崔雨嫣、崔宝婵、崔宝娟三人识趣地说道:“祠堂灯掉了,砸破了我们的头。”
答案出奇得一致。
“那今日可见着谁来了祠堂?”崔叙白又问。
“没有。”跪在蒲团上的三位姑娘异口同声道。
“下回捡风筝,还使唤雪姬吗?”
崔叙白这句话明显带着杀气。
“不敢了。”
三位姑娘都低着头,恨不得有条地缝能让她们钻进去。
崔雪姬双手交叉抱臂,冷哼了一声。
“我伤得可比她们重,好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特意说这一句,是不想让崔叙白发现他妹妹身体换了个魂。
“你本来就笨,阿娘生你时,想是将胎盘留下来给我养了。”
崔叙白命跟来的小厮,收拾好地上的鹅卵石,等会儿送去崔雪姬住的椿龄斋。
“那哥哥你还养我,把我扔了多好。”崔雪姬顶道。
崔叙白听到她唤自己“哥哥”,无比刺耳,蹙眉道:“养养你这小蠢货也还不错,可以打发时间。”
他忽然俯下身,唇凑近她耳边,轻声道:“你今日一口一个哥哥叫着,想清楚与我撇清关系了?听说前日你去了英国公府齐家举办的马球会,看中了哪家小郎君?”
崔雪姬头皮发麻,这什么情况?!
她后退了一步,“我们俩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妹,你别乱来,我会叫的。”拔下头上的珠钗,用尖端对着他。
崔叙白一脸无奈,白玉般修长的手指揉摁着他的眉心,唇角漾起自嘲的笑意。
“你要和我耍小性儿,我也没法子。但那件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说完崔叙白拂袖而去,崔雪姬朝着他高大的背影喊道:“不是,哥哥你要告诉我是啥事儿啊?”这云里雾里的,她怎么搞得清楚。
“你别装糊涂,那事你躲不了的。”
崔叙白不再理她,往日她唤他作“阿郎”,那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