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的,随便向朕索取,朕一定会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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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雪姬站在廊下看宫人们打扫宫院里的落雪。
光熙帝还未醒来,昨夜他喝醉了,被雪姬命人安置在西暖阁睡下。
按照皇室礼法,皇帝大婚可以罢免常朝三日。
雪姬独自琢磨着这三日她该如何与光熙帝相处。
却听坤宁宫的管事太监小德子来禀告,永和宫宸嫔的贴身宫女来求见光熙帝,雪姬命小德子把那宫女喊到她跟前来。
雪姬:“陛下尚在睡梦中,你有什么话,与本宫说也是一样的。”
那宫女伏身在地,支支吾吾说了一番话。意思就是宸嫔身体抱恙,希望光熙帝去探望她。
站在雪姬身后的小红不满道:“宸嫔病了,要瞧的是太医,难道陛下会治宸嫔的病吗?”
雪姬望向西暖阁门口,吩咐小德子:“你给宸嫔宫里的人带路,不要为难她,她也只是个听人办事的小可怜。”
那宫女没想到新皇后这么好说话,感激涕零,对雪姬磕了一个响头,跟着小德子去了西暖阁。
他们没进去多久,便听见西暖阁传出光熙帝的斥责声,小德子又灰溜溜地将那宫女带了出来。
雪姬叹了一口气,原以为宸嫔能有本事喊走光熙帝,没想到也是个不中用的。
小德子带着那宫女跪到雪姬身前禀道:“皇后娘娘,陛下醒了,正问皇后娘娘在何处。”
雪姬:“宸嫔的事,陛下怎么说?”
小德子:“陛下很不耐烦,说宸嫔是个不懂事的,下了口谕命宸嫔闭宫思过一个月。”
雪姬往西暖阁门口走去,走了一半路,回身吩咐小德子,“你领宸嫔宫里的人回永和宫,不用宸嫔闭宫思过,本宫会与陛下说的,让宸嫔好好养病,等病好了,再来向本宫请安,不急在这一日两日的。”
那宫女向雪姬道谢,小德子带着她离去。
小红紧跟着雪姬进入西暖阁。
光熙帝正在更衣,在穿衣镜里见到雪姬的身影,眉眼漾起温暖的笑意。
“朕与你一同去慈宁宫向母后请安,母后挺喜欢你身上的宫装颜色。”
雪姬对沈太后的印象并不深刻,按亲疏来论,沈太后算是她的亲姨母。
“向皇太后请完安,臣妾想去玉照宫走一走。”
“你对先帝,还念着几分父女之情。”光熙帝的声音陡然一冷,面上也有霜色,“朕要做一件忤逆先帝的事,你会站在朕这一边吗?”
“何事?”
“重审当年那桩颜氏惨案。”
雪姬思虑过后,向光熙帝福身道:“顾老先生还有温雅的案子能不能一起翻?”
光熙帝伸手欲搀起雪姬,雪姬避开了他的手,自己起身。
光熙帝垂手,抿了抿唇。
“先帝曾是朕的养父,这三个案子一起翻,先帝的昏聩声名坐实了,朕的不孝之罪也坐实了。”
“将那不孝之罪扣在臣妾头上,臣妾是先帝长女,与先帝有一层血缘关系在,六科廊那些言官中确实有些老古板,被他们骂几句,臣妾不惧。”
光熙帝踱步到窗旁,望着外面飞舞的雪花,说道:“你不惧是不惧,但朕不想你负担这些。你求朕的事,朕都会一一应下。我们慢慢来,来日方长,雪姬你说是与不是?”
“陛下不用自苦。”
“什么是自苦?”
“守着一棵不会开花结果的树。”
“朕心甘情愿。”
雪姬上前,为光熙帝整理衣襟,低声道:“哥哥心中的苦闷,其实我都知道,哥哥也为我费了许多年的心。我只问哥哥一句话,明知我会伤心难过,当日为何不能放过我的阿郎?”
“长痛不如短痛。”
“这是借口,不是答案。”
“所以你想听什么?”光熙帝扼住了她抚在他衣领上的手腕,牵引着她的手抚摸他墨色的鬓发,“雪姬,我也是血肉之躯,也会愤怒、怨怼、嫉妒,我可以包容你所有的错处,但忍受不了旁人伤你分毫。”
“阿郎不曾伤过我。”
雪姬抽开了手。
“你与他不是已有肌肤之亲?损你之身,满足他一己私欲,不是伤?”
雪姬反问光熙帝,“男欢女爱,皆是如此。是哥哥你古板顽固。难道哥哥你就没有这样的欲望吗?”
光熙帝喉头一滚,偏首避开了雪姬盯看她的眼神。
“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