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沉,实在不想听谨同说教因果循环那一套,他也没说话,与我对视一眼,心中想法一致。两人快步往灵堂走去。
灵堂的中央端正地摆着冰棺,里面套着木棺。太姥姥安静地躺着,整整齐齐。谨同检查了香炉,烛火,也没什么异样。或许是虚惊一场?我隐隐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一时间又说不上来。世岚舅舅正盘坐在席子上玩手机,见我俩面色阴沉,调侃我道:“找什么呢?妳该不会又闻到什么怪味了?”
怪味。对了。我灵光一闪,对他说:“你离我远点。”
“诶诶,我又怎么招妳惹妳了。”
“我是认真的,你倒退三步,站到那边去。”
他照做。
我站在灵堂中间,还是能闻到些微的味道。不是世岚身上喧浮纷扰的烟火味,也不是谨同身上清淡肃静的香火味,而是另外一种,蠢蠢欲动的,枯槁而锋利的,既求生也求死,既悲凉又凶猛的,欲望的味道。来自冰棺。
人去了,是不该有欲望才对的。
我谨慎地看着谨同:“味道不太对。要不,你打开看看?”
他会意,上去揭开冰棺的盖子,再近前一步,轻轻掀起太姥姥脸上的盖脸纸,只往里看了一眼,又盖了回去,回到我身边低声说:“嘴巴开了,牙也长出来了。”
我倒抽一口冷气。暂且不提零下二十度的冰棺,关节断不会自己移动,老人家95岁高龄,怎么也不可能长出新牙来。
“这是要……要起……”起尸?我不敢说,“怎么办,我去叫人吧。”
“别。”他扯住我,“妳要让他们都看见太姥姥这样吗?到时候受到了惊吓还算小事,感情深的指不定要哭得晕死过去。而且……万一真的起了,扑一个可就倒一个……”
“那怎么办?!你……你应付得来吗?”
“镇尸定灵我还是会的。不过,旁边要有孝子贤孙守灵,你们可以吧?”他看了看我和世岚。世岚本来就退出三步远,这下听见“镇尸”更是脚底抹油,滑出十几米。所以就说了吧,他这个人啊,除了自觉和大方两个优点,其他地方真的一无是处,胆子小的像针鼻儿。
我说:“我惹的麻烦,我来。”
或许人间事就是这样,一环缠一环,一线套一线。也不知是谁撒的因,谁结的果,反正主线任务又延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