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中从一个南边来的商人处获得，这几日听说他打算在南横大街开一家香皂店，各位若是感兴趣，不妨自己去寻一寻呢。”
程宝如一听，顿时大喜。
沈令仪瞧了瞧众人的神色，决定再加一把火：“只不过听闻他存货有限，若是一时卖空了，程姑娘可别怨我。”
程宝如一听，那还了得，直接步履匆匆地走了，连道谢都忘了。
沈令仪也不计较她的失礼，自己带着素素回了小院。
……
傍晚时分，雨势渐小。
沈令仪泡完了汤，左右无事，又不想闷在屋子中，便带着素素往那半山的风雨亭中爬去。
她上一世也来过这风雨亭中，只不过那时范芷月已经被皇后下令送回了城中。
那是她心情极度烦闷的时候。
此时，她所担忧的一切都迎刃而解，再重游此亭，便有了不一样的心境。
“素素，铺纸。”她想将眼前的景色和自己此时的心境全部融进字里。
她极擅草书，此刻又心境阔达，写出来的字便仿佛隐隐含着一股龙游天地之气。
“好字。”
沈令仪手腕顿时一僵，一颗豆大的墨汁滴在了纸上，毁了这幅字。
“莫不是我吓到姑娘了。”四皇子赵衡从亭后走出，来到沈令仪身边，扫了一眼，彬彬有礼道，“可惜了，倒是我的罪过。”
沈令仪拉着素素的手，后退几步，与赵衡保持着距离，冷冷道：“既然……公子先来的此处，我这便离开。”
她让素素去收拾桌上的纸笔，自己并不靠近。
素素点点头，刚走到桌边，赵衡便将那张毁掉的字拿了起来细看，边看边道：“果真好字，若是丢了岂不可惜，若姑娘不要，不如送与我，可好？”
沈令仪厌恶极了他脸上的这种神色，温文尔雅的皮囊下，裹藏着最不堪的灵魂。
四皇子此人，因出身不好，又不得皇帝喜爱，从小性子便有些扭曲。
两人上一世夫妻，本就是阴差阳错的结果，她并不情愿。
而他在新婚之夜，不知道听了什么挑拨，认定她婚前与他人有染，便故意夜宿厢房，还惹得眉儿爬床，让她成了笑话。
从那之后，两人之间便陷入冷战，后来虽有缓和，但她却始终无法对他产生情意。
之后，北蛮破城，她随着程楚池一路南逃，等她见到了已然登基为帝的赵衡时，只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是带着怀疑与猜忌。
后来，她虽为后，两人之间却如薄冰。
沈秀莹便是在这个时候，打着看望自己的名头，与四皇子勾搭上了。
再后来，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她有时候觉得，赵衡看向自己的眼神，是充满恨意与厌恶的。
果然没多久，她便被废黜，迁居瑶华宫修行。
最后，一杯毒酒，了却残生。
此时此刻，再见赵衡，再见他那副虚伪狡诈的表情，她只觉得想吐，哪怕与他多说一句话都不行。
见对方打算用这幅字与自己纠缠，沈令仪当机立断，决定舍弃那幅字，带着素素直接离开了风雨亭。
至于那字，她一没落款，二没留章，就当丢了也无妨。
风雨亭中，赵衡拿着手中的字，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原本以为是个木头美人，没想到，却是个心中有丘壑的，倒是有些意思。
*
次日，阴雨绵绵。
沈令仪起了个大早，简单打扮一番便带着素素出了门，今日殿前遴选，她早就被皇后剔除在名单之外，倒没必要打扮得多么争奇斗艳。
汤泉山主殿很大，沈令仪和沈秀莹因为父亲的关系，位置被安排地较为靠前。
她胡思乱想了一番，一抬头看见太后和皇后在宫人的搀扶与簇拥中走了进来。
大殿中刚刚还吵吵闹闹的世家贵女们纷纷噤声，离席行礼。
一片肃静之中，沈秀莹悄悄抬起头，果然在太后的下手边看到了来帮众人相命的慧明和尚。
在原书中，沈令仪第一世就是被这个和尚叫破命格，从而被皇后一眼看中，选为太子妃。
不过，这一世，她已经将慧明之事提前透露给了安乐县主，想必她为了自己的女儿，一定会想办法让慧明将「母仪天下」的命格移花接木到自己女儿，程宝如身上。
沈秀莹瞟了一眼沈令仪，心莫名跳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