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程真的差点就跪下了,皇帝的死亡视线谁见了不腿软。他不敢抬头直视圣颜,只是感觉到了投射在自己身上在沉默中暴涨的杀意。
他闭着眼睛在心中疯狂默念“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或许是他的祈祷见效了,又或许是白芙妗真的太了解萧炎凛了,萧炎凛居然真的没有当场让人打死他。
那股杀意没多久就消散了,张程大着胆子偷偷抬头,却正好与萧炎凛打量的视线对上。
“呆头呆脑、体虚身弱,皮囊也只是中等,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挑中你的!”
萧炎凛的脸色很难看,但张程也清楚了自己暂时是逃过一劫,就算被如此贬低也不敢吱声。
等萧炎凛朝着来时的方向拂袖离去后,张程才瘫坐在地上擦脑袋上的冷汗。
向来话少的慕栎察觉到了些异样,语气古怪的问:“听说白小姐在太后的宫里养过些时日,难不成她还是陛下的老相好?你碰了陛下的人?”
张程讪笑两下打了个哈哈,这种名头他哪敢认,若非白芙妗要求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得藏着带进棺材里。
只是能成为榜眼与探花的也不是蠢人,他这样慕栎与逐渐回过味来的赵甫一瞧就知道是与不是了。
赵甫敬佩的拍了拍张程的肩膀:“程弟当真胆识过人,甫佩服。”
那姿态怎么看都像是在幸灾乐祸,就连慕栎也干巴巴的说了句保重。陛下虽不是暴戾之人,但是没有男人能接受自己被带帽子,就算今日没杀张程日后也少不了给他小鞋穿。
张程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也无可奈何,只哭丧着脸自己摸索去了翰林院做交接。
这样一闹,也没人敢提早膳的事了。
印桉方才听了那话便知道事情大发了,跟在大步流星的萧炎凛后头屁都不敢放。
果然,压抑了一路的萧炎凛进了门就爆发了,抄起桌上的茶盏就往地上砸。
萧炎凛凶狠的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横扫出去还不解气,又一脚踹翻了案桌。因为忧思难解而苍白的面色被气得挂上了绯色,打理妥帖的发丝也乱了,垂在他的身前摇晃。
地上宫人跪了一地,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印桉也是等萧炎凛发泄完了才敢凑上去。
“陛下若真气不过大可将张大人拖出去杖杀了。”
萧炎凛阴着脸往被踹翻的案桌上靠:“张程哪里来的胆子,他敢在朕面前提起,背后还不是阿芙的授意。”
“一个棋子罢了,有什么好杀的。”
“小姐她……”
印桉试图宽慰一二,却还是没能组织出合适的话语来。
“阿芙就是想拿此事逼着朕去见她罢了。”
正如白芙妗了解萧炎凛那样,萧炎凛也对白芙妗的小心思一清二楚,可他偏不想如了白芙妗的意:“朕偏不去。”
“……你明日去君府一趟,将君二小姐接来,朕要封妃。”
不就是激将法么,哼!他也会!他倒要看看最后到底是白芙妗先撑不住还是他先忍不住。
自己主子印桉还是了解的,他用脚趾都能想到,先服软的肯定是自己主子。
但萧炎凛和白芙妗两人较劲这么些年了,印桉也早习惯了,他劝不动就只能看着萧炎凛作死了。
张程觉得自己已经将萧炎凛得罪狠了,如今能保他的也就只有白芙妗了,于是便毫不犹豫的抱上了白芙妗的大腿。当天夜里就屁颠屁颠的跑去天上人间找白芙妗汇报了,那会儿白芙妗还笑得得意的很。
可第二天封妃的圣旨下来了她就笑不出来了,萧炎凛那个死人不仅没上钩还给她反击回来了。
白芙妗气得砸了房里所有能砸的东西:“他有本事封妃没本事来见我?!”
“姑娘!冷静!冷静!”
白芙妗与萧炎凛不愧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有些习惯不能说不像只能说一模一样,比如这一生气就砸东西的败家习惯。
“萧翼晟什么时候回来?”
“约莫三日后吧。”
白芙妗狞笑着:“我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萧炎凛心里头最大的刺便是萧翼晟了,她就不信她睡了萧翼晟还吊不来这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