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达先生惊恐的大喊声。
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麽事。
眼前亮光一闪,随即便是温热的液体喷溅在脸上。
上一秒还在跟我们说笑的船员大哥,现在就挂在起重机的钩子上。钩子从他颈脖穿入,从嘴裡伸出来。此时起重机的钩子已经回到刚才它所在的地方。鲜血不住的往下流,一滴一滴的滴在船员大哥正下方的甲板上。
——就好像,起重机是特意像钓鱼一样将船员大哥「钓」上去似的。
我被眼前景象惊得脑子一片空白,动也动不了,只能倒吸一口气,下意识压制就要脱口而出的尖叫。
那是、什麽……?
一瞬间,排山倒海的恶念从四面八方向我袭来,彷彿随时会被黑漆漆的黑泥掩埋一般。耳边似乎也产生海浪的幻听,一阵一阵拍打,黑色的海水汇集成巨浪就要朝我打下来。虽然想要逃跑,全身的血液却像冻结了一样,身体冷得不行,连加速的心搏也无法顺利将血液送到全身。
会死吗?会死的吧。
我就要,被压抑又令人作呕的恶念淹没了啊。
但是,就在我以为要被吞没的时候,压抑的感觉消失了。
「呀——!」耳边传来安的尖叫声,我瞬间回过神。
什麽?她也看见这个景象了吗?我连忙转头确认安的状态。
还好,承太郎把她的眼睛捂住了,至少不会在继续造成心灵上的损伤。至于我这个大人……我吞了一大口唾液,努力移动近乎僵硬的躯体回到同伴身边待着。
浪潮般汹涌的恶意只出现了那麽一下子,它确实存在,可是我找不到来源。
可恶!到底在哪裡?
「明、明明没有人去动到……」
「我看到了!没有人动到操纵杆,起重机却自己动起来了!起重机自己把那傢伙杀了!」
船员们恐惧的议论纷纷。
「糟了,这裡果然有躲人!」乔斯达先生当机立断让船员全部待在底下的船舱,不要碰任何机械类的东西,会动、会通电的也一律不准动,敌人的替身很可能就是操控这些东西来作用的。
船员们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乖乖离开甲板了。
确认船员们都离开甲板之后,乔斯达先生将我们召集起来,问道:「怎麽样,你们有人看到替身了吗?」
「没有。」波鲁那雷夫摇头。
阿布德尔也是一脸愧疚:「抱歉,虽然我离起重机最近,但完全没有感觉到。」
「市织部呢?」承太郎看向我:「妳从小就对恶意很敏感,有感觉到什麽吗?」
我摇摇头回道:「我从上船开始就觉得不安,但我不知道来源在哪裡,抱歉。」
花京院叫出替身:「没关係,我用『绿色法皇』鑽下去看看。」花京院一边说着一边让法皇将身体将缩成薄片状从甲板间的缝隙鑽了下去。
虽然我也很想帮忙,但君权爵士的能力并不足以应付这种工作。
花京院的视觉能和鑽下去的绿色法皇连通,因此可以直接看到替身看见的景象。
爵士的运作方式则是透过将「自己改变成什麽形状」的资讯回传给我,需要自己判断爵士碰到的什麽东西,简单来说就跟声纳差不多。在对船上环境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探查敌人的工作还是交给花京院比较好。
原本喊我们站在一起的乔斯达先生突然离开,往船舱的方向走过去。而站在那边露出半边身体,像是在观察我们的是:「……安?」
我看着乔斯达先生走过去之后蹲下来似乎在跟安说着什麽。平时声音宏亮的乔斯达先生,此刻竟然听不太清楚他到底和小女孩说了什麽东西。
大概是为了安抚小姑娘所以特意放低音量?不过以乔斯达先生那张和承太郎差不多帅气的脸庞,有心的话应该也可以很好的安抚人吧……除去那实在过于魁梧的身高还有老顽童一般不正经的性格的话。
这时候,耳边传来花京院的声音:「市织部桑,给。」我确认了刚刚是花京院在叫我。他手上似乎拿着什麽要递给我。
「……手帕?」我接过带有绿色哈密瓜纹边的手帕之后又看向花京院。
什麽意思?为什麽要突然给我手帕?话说这条手帕看起来有点熟悉啊……对了!这不就是最一开始那条借给承太郎的手帕嘛!
「嗯,脸上的血用手帕擦一下吧。」花京院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自己右边脸颊示意我的脸上有东西。
血?难道是那个时候……!
「花京院,谢谢你。」反应过来脸上到底沾了什麽东西的我拿起手帕,依照花京院指的位置用力擦了几下。拿下手帕一看,果然上面有血迹:「髒了啊……看来这手帕我只能洗好再还你啦!」一边说着,我将手帕收进外套口袋。
「当然没问题。」花京院回道,但他同时叫停我的动作:「请等一下,这裡没有擦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