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如今他却犹豫了,他脑海里飞过一幅幅画面,不同的人不同的事像是幻灯片一样不停回放,最后却定格在汪娟哭红的双眼。
他咬住唇,手指似有千斤,艰难地打出几个字:【此事再议。】
然后,退群关机,启动车辆重新上路。
群里炸开了锅,再打电话时发现他已经关机了。
傅钲今天是真有事,他连续多日没回家,好不容易有一天假,肯定要回去看看。
余女士让他带着媳妇回去,他没带,独身一人回到家里。
院子里鸡舍旁边又多了一座精致的鸡舍,还是两层的独栋别墅,里面摆着一个毛茸茸的鸡窝,上面挂着一些拇指大的小球。
一只半大的黄鸡从里面咯咯咯跑出来,这家伙,身上套着粉色的蕾丝裙子,头上顶着一个花边小帽,看到人走近,也不慌,抖着翅膀抻着脖子朝人不停叫唤。
傅钲骂道:“你又不是孔雀,开个屁的屏。”又瞧了一眼,这装扮不用说肯定是他妈的作风,想着想着又觉得有点可怜,“你妈都不要你了,还叫呢。”
他抓了一把米放到鸡面前,看着鸡吃了一会,才慢悠悠进屋。
一楼没人,他换好鞋,轻手轻脚往楼上走。
赵燃站在书房门口,身姿挺拔如松,瞧见他鬼鬼祟祟的样子笑着说:“小钲回来啦。”
傅钲看着紧闭的房门点头:“嗯,燃哥,我爸在里面?”
赵燃说:“在,让你回来了就进去。”
傅钲哦了一声,慢腾腾挪过去,挪到赵燃身边悄声问:“我爸今天心情怎么样?”
赵燃拍着他的肩安慰:“没事,你都这么大了,首长不会怎么样。”
还没等傅钲松口气,赵燃又接着说:“反正就打一顿的事。”
傅钲……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书房里,傅首长正在书桌前处理文件,时不时在上面签名,头都没抬。
傅钲大气不敢喘,放轻呼吸安安静静地站着,还是站的军姿,站了一个多小时,他爸才抬头看他:“呦,傅队长回来了?”
傅钲没敢吱声。
没一会,赵燃听到房里传来傅钲的惊呼:“爸,您抽皮带干嘛?!”
随后清脆的“啪——”响起,傅钲闷哼一声,紧接着里面又陆续响了好几声,赵燃摸摸鼻子,后背发凉。
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余女士本来在家,傅首长没让她出来,听了会动静,始终不放心,还是出了房。
“太太,您还不能进去。”赵燃拦住她。
余女士听到里面砰砰声,心里都快流血了,这是要她命啊。
“你让开,傅明阳,你给我住手!”余女士在门外喊道。
里面声音不绝,她愈加气愤:“傅明阳,你再不住手我和你没完!”
“太太,您放心,首长有分寸。”
“有什么分寸,我看他是回来耍官威来了,你赶紧的,把门打开。”
“太太——”
突然,门从里面打开,傅钲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妈!”
余女士急忙跑过去扶着他,傅钲脸色苍白,鬓角还有汗珠,显然是疼极,她扭头就骂:“傅明阳,你个王八蛋。”
傅首长无奈地说:“我没下重手。”
傅钲捂着伤喊:“哎呦,哎呦。”
傅首长……
“咳,傅钲,你的处理结果过两天就下来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哎呦,妈,我背真疼。”
这个才是王八蛋!
余女士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傅首长一眼,搀扶着傅钲回屋,口里一个劲地说要给他炖些药膳补一补。
回到屋里,傅钲趴在床上,问她妈:“妈,爷爷没在家?”爷爷最疼他,这么大动静不可能不出来,他外公倒是前几天回余家了。
余女士从床头柜搜出药膏,傅钲工作特殊,有时候也会带伤回来,所以屋里经常备着药。
“你爷爷要在家,你爸还敢吗?”
傅钲把头闷在枕头里笑,余女士听见,捶他一下,傅钲从小要强,要是真疼,反而不会说。
可她还是舍不得,他还是个孩子啊!
当掀开衣服看到后背那一条条红肿的痕迹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你爷爷最近可忙了,说是遇到一位老朋友,时不时的就会出去聚聚,今天上午又去了。”
这三百多个月的孩子随口问道:“是谁啊?”
余女士边擦药边说:“不知道,没说。不过这几天好像你爷爷心情不好,问他什么也没说。”
“我爸知道吗?”
“知道,警卫跟着呢,放心吧。”
“嗯,”那药擦上去还有点疼,但没一会又觉得清凉无比,他心想着等爷爷回来了再仔细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