翙明?瑾翊有些不安,她下意识地往宋谨尘身边靠了靠:“我的封号是靖和!不要胡说!”她不是翙明,也从来没有和她相似过!她只是和翙明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并且要取代翙明而生而已!
翙明!满世界都是翙明!可是她不是!她真的只是靖和!她怎么可能是那个不懂得珍惜所有的笨女人!
她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头痛欲裂,惊叫着双手死死按住太阳穴弯下腰去!
春风作雪
彼桑夫人忽而诡异地笑了笑,挥起手指向瑾翊处。一道闪电般的光忽而就没入她的额头。
她忽然站在蔽水山脉一处突兀的悬崖上。她清楚地记得这悬崖名为砚昴。
一千五百年前,宣尊帝和翙明皇后在这遗世而独立的悬崖上携手共赴深渊。
“你来做什么?你已然扭转了乾坤,可以去新的皇族那里邀功了!”
“我承诺过你,生死相随。”
她听得见空气在耳边迅速流过的疯狂吼叫声,也听得见宣尊最后在耳边所言。
“你疯了!疯得透彻!”
那一切却仿佛越跌越远,仿佛无数的泡影般,触碰不得。
一念之间,一千五百年前的无数片段如过电影般地在她脑海中重演:宣尊,珈谜,段鸿羲,江箬竹,灵流,顾泽,络涵,佑寒源……
惑明朝历,136年,战争,血流漂橹。
137年,漫天飞羽,遍地柳叶,莫逆之交。
141年,一切归于沉寂。
她就是赋仟翊!宣尊帝的翙明皇后。他们四处征战,颠覆皇朝。
她清晰地记得宣尊的淡漠,自己的矜持,珈谜的狠厉,段鸿羲的疯狂,以及灵流的决然。
她忍不住伸出自己的双手看了看,仿佛那一切都找不到源泉,她依旧在一个干涸的地方,汲取那些少得可怜的记忆。
她记恨顾泽,原本是因为那赋传铭就是她的亲哥哥!她记恨灵流,原本是因为她被同门师兄所骗的情绪。她贪恋宋谨尘的气息,原本是因为……
“我承诺过你,生死相随。”
她默默重复了这句话,泪水忽而就决堤而下。
宋谨尘显然被这情形震撼了一下。他先是一愣。但很快不知所措的情绪被惊讶与惊喜所取代。
他一度为自己莫名其妙地爱上别的女人而自责。然而不论她和赋仟翊或相像或相背离,都令他变得欲罢而不能。
可是今日。
他看到瑾翊的时候,思绪仿佛一下就回到了1500年前,那个柳树遍地的宫殿。
柳叶,她的最爱。
傅皓显然也被这个情景吓到。他看看瑾翊又看看煜冉,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到底还是宋谨尘打断道:“夫人,你守皇族之血三千年,如今不如给晚辈行个方便?”
此时似乎并不是叙旧的时候。
“那东西已经不属于我了。”彼桑夫人说话的同时,眼中生出无限的不在乎:“你只要有本事将它带出去就拿走好了。”
说罢彼桑夫人转身向墓穴深处走去。
“喂!”瑾翊见她转身就走,忙追上去抓她的胳膊,不料却一手抓空。
她恍然一顿,手抬在半空中,半天收不回。
“夫人,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你一定不希望看到我们再带着遗憾死去。皇族之血……到底在哪?”愣了半天,她还是问出刚刚想问的话。
彼桑夫人闻言愣了一下,忽然扭头将目光盯在淮蓝身上,目中仿佛有一潭冰水蓦地化开,久倾,方才说道:“你们带给他自由,他会还你们整个天下。不过,奴隶,永远是奴隶。”
淮蓝?几个人的表情有着不同程度的变化,但最终都将目光集聚在淮蓝身上,动弹不得。
所谓皇族之血,竟是指的一个人吗?
“夫人。”傅皓见她即将走入黑暗,忙叫住她:“请告诉我们离开的方式。”
彼桑夫人停住脚步,她的身影却逐渐变浅,最后消失无影。
瑾翊突然感到腿一阵阵地发软。她根本不能肯定宋谨尘是否真的爱她,但至少她知道没有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就在几天前,她看到宋谨尘那写给翙明的“曾经沧海难为水”还难过得险些掉下泪来。她说她要取代翙明的位置,永远站在宋谨尘的身侧,生死相随。
她从未恨过翙明,她知道她不能忽略她的存在,她也知道当年那个原本简单纯挚的年轻皇后如何名扬四海。她更知道,那个已经死去的人在宋谨尘心中早已深深烙下印记,那种印象再没有扭转的机会。于是她开始直视她的存在,只要取代就好。她从未想过要打败这个人。
她第一次屈从于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她自己都不知道如此趾高气昂的她是如何忍受下来的。
而归根结底居然是因为……那个赋仟翊,1500年前就一直相伴于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