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汗和滚烫的热。
“你这样会好不了的。”你看到他眼中茫然的自己。阿离抿了唇,把你抱得更紧,“你到底是怎样想的。”
“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再愿意跟他倾吐心事。你不会拒绝他的亲近,拥抱也好亲吻也罢。他抚摸你,然后你接受他。你的心颤抖着、疼痛着、瑟缩着,但也同时封闭着。
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大部分时间他都守在你的身边,但有时候他还是会出门。回来的时候他总会先换掉身上的衣服,洗了澡再来找你。有一天阿离尚未来得及清洗衣物,你捞起那青色沾染了污渍的衣袍,鼻尖嗅到一点酸涩的臭味。
那是和小蛋儿他们身上一样、贫民窟独有的刺鼻气味。
想必流民闹成这样却还没在城内引发瘟疫,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你想起一日家中来了衣着华美的客人。那日你病重,那人却杵在门前怎么也不肯走。阿离去逐客,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几份药材。你无数次地看阿离煮药钻研药谱,隐约认得那是能缓解你病痛极珍贵的药材,阿离寻了好久,不想这样轻易地被人送来了。
你躺在床上,隔着门听他们讲话。断断续续似乎是阿离帮城主解决了棘手的难题,城主特地谴人送来谢礼。
那样千金难求的药材,最后也变成了一碗入你口的苦涩药汤。
阿离一勺一勺地喂你。药汤见了底,他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看着你温柔地笑起来。
你只当是自己嘴边沾了药渍,拿了手便要去擦。不想他把你的手按下,俯下身给了你一个吻。
阿离的嘴唇很柔软。他舔去了你唇瓣上的苦涩。鎏金眼底的情意一点一点渗出来,他那样缠绵地吻你。
“荧。”他度过了少年的变声期,一把嗓子低低地沉。他吻着你,破碎地流连地叫着你,“荧、荧……荧。”
你的嘴被他搅乱,心也被他搅乱,末了你却只是闭上了眼睛。
神啊……
你似乎是在慨叹,又像是在确认,你颤抖地想着。
神啊。
(注:“秋水为神玉为骨”,出自杜甫《徐卿二子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