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疯狂地生长起来。
来找你要点心吃的孩子也在变少。贫民窟在发生变故,饿死的病死的被人拿利器捅死的,每天没上三两个人怕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房间角落里摆了个模样蹩脚的灯笼。迎鬼灯节快到了,那些孩子忙手忙脚给你做的。
“姐姐在彼岸也有亲人吗?”他们这样问你。你浅笑着摇头,摸了摸他们的脑袋,收下了他们的好意。
你时常会犯困,有时候走着走着都会睡着。阿离几次接住你,却也不指责你,只是颤抖地把你抱在怀里。
离我远点吧,你想这样对他说,我是一切厄运的源泉。
在这个世界这个时间点,但凡和你多接触的人,似乎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就连这个你歇脚得久一点的市镇,都要被你的厄运吞没了。
北风烈烈地吹,将紧闭的窗棂拍打得噼啪响。明明春天已经来了,却还是这样冷。
你病得厉害,房间里的窗户就是你的眼睛。你看见衣着破烂的妇人,看见瑟缩在屋檐角落被驱逐的孩子,看见穷苦的商贩沿街叫卖,顶着寒风和冰凉的雨丝。
然后你坐在温暖的床畔,案上的熏香袅袅燃烧着,白色的烟丝蜿蜒而上。
这片土地的神灵从背后拥吻着你,你听见他因为你而紊乱的心跳。
你想起今早城主的造访。
华丽雍容自带威严的女人,程门立雪般等待在你们的门前。
“为什么不答应她呢?”你终归是问出了口,轻轻拉了拉他在你身前交叠的手臂。
你是知道答案的,没有人能比你更清楚。
“我走了,你怎么办?”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但仍带了少年的青涩和稚嫩。他收紧了怀抱,蹭了蹭你热烫的面颊,含了含你冰凉的耳尖。
“你长大了。”你一时间竟有些嗫嚅。
所以该离开自己的养育者,去走属于自己的道路了。
“可以保护你了。”他却这样回答你。把你的脸轻轻扳过去一点,去找寻你的唇瓣。
呼啸的寒风,萧索的街道,空气里烧焦的气息,行走在生死边缘人们的呜咽。
你们在一片冰凉中接吻。
三十九
你割到手了。
你只是想削个苹果,不想长久的卧床导致了动作的迟缓。尖锐的刀锋在白皙的皮肤上滑过,渗出鲜红温热的血。
流血了啊。
你后知后觉地想,起身想去找能擦拭的帕子。你一时恍惚,被椅子腿给绊了脚,便整个人摔在地上。苹果咕噜咕噜滚出去老远,你眼睁睁地看着它停在了门前,靠在了一个人的脚下。
你听见他颤抖的吸气。
你被迅速地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他拉过你的手,你看见他的侧脸。鎏金的眼眸,挺秀的鼻梁。
你挣扎着想抽回手。他犹豫了一下,放开了你。
他转过头来看你,眼底有着不解的焦急和悲伤。
你冲他笑了一下。
你的指腹轻颤着蹭上他的眼尾。
你的鲜血在他的皮肤上泅过,滑出艳丽嫣红、漂亮的眼线。
他的眼里朦胧过水光,清晰地倒映出你苍白的笑容。
“阿离。”你轻声叫他,
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