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侧有些微的滚烫。
让你无端地想起,许久前指尖触碰到钟离脸庞的那抹微凉。
五十二
近几日你未曾见过钟离,倒是行秋担心你一直与你同行。往生堂不知出了什么事,胡桃忙里忙外脱不开身。重云也不知从哪里听来有妖邪作祟,揣了符咒扛了大剑便出了远门,不过八成又是白跑一趟就对了。
行秋说家里大多事用不着他这个二子操心,推了父兄给他的课业执意陪你。
你本计划着多接几个委托好补充自己干瘪的钱囊,不想一旁的小少爷书页一合妙口一开,七八个委托愣是生生给他对半一砍只留了一半儿,还净是些费力少性价比高的好活计。
先是拉着你和码头的三个孩子玩闹了几个时辰,后是帮着总务司的职员清点过往的船只。从蒙德来的旅者怀念故土的美食,你们便一起给他做了甜甜花酿鸡。
行秋本就健谈,妙语连珠直逗你开心。
和默契的友人在一起做事效率也高了许多,天色未晚委托就完成得差不多了。行秋拉着你走街串巷,去熟悉的老铺子里淘了不少好吃的糕点零嘴儿。金色的糖人儿在夕阳下凝出透亮好看的光泽,行秋夸赞几句晏笑连连,把那糖人伸到你嘴边,下一秒它就被咬掉了脑袋。
“歹毒小人~!”行秋拿了另一个糖人凑过来。许是灵感突发即兴创作,他仿了戏子的语调抑扬顿挫地唱到,“恁地放肆!居然敢屠我师兄,辱我师门!看我不拿你首级,替天行道~!”
“咔擦”清脆一声响,你探头过去,把另一个糖人的脑壳也给咬掉了。
“好了,这下安全了。”话毕你舔了嘴角的糖渍,把那糖人的首级一点不落地咽下肚去。
“你这可就犯规了啊。”行秋笑得合不拢嘴,拿了随身携带的帕子递给你,“再擦擦,嘴边还有……不是那里,再过去点……这样吧,帕子给我。”
你嘴边一点蜜色的糖渍被他仔细地擦去。少年的神色专注,力道落在你脸庞也是柔和,“总算是开心些了……是我们不够可靠吗?你不要总是一个人逞强。”
他停顿了一下,“虽然在我的认知里钟离先生并不是什么行苟且之事的人。但如若他在哪里对不起你,我一定会帮你讨个公道。”
你被行秋戳中了心事,不自觉绞了手避开他的眼睛。
“荧,”行秋加重了语气,“我不是开玩笑。”
“太奇怪了,荧,太奇怪了。”行秋的手在半空停留了片刻,最后缓慢地落在你的肩上。你很少见到行秋焦躁的模样,但他确然地将这样的情绪反映在了脸上,“是什么将你变成这样,几个月前你分明还是一副活蹦乱跳没什么忧虑的快乐模样。”
“钟离先生也是。平日里那样喜欢听戏遛鸟的一个人,这几个月里也时常不见踪迹。我叫下人多加留意,他们也很少在街头巷尾见到他。”
“你们之前关系不是很不错吗……现在我却感觉,你在躲着他,而他也在避着你。”
“说什么呢,”你低头蹭了脚尖苦笑一下,“他怎么会躲我。”
“怎么不在躲你?”行秋按着你肩膀的力道更重了一分,“白先生是不是和你说过,有道药每周一次需要经由他手?”
“那我告诉你,那药不是白先生做的,是钟离他亲手做的。我的人那天看见他在不卜庐的药房煎药,煮出来的药汤随后就被白先生端去了你的房间。”
“如果不是躲你,为什么他自己做出来的药,却要假托白先生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