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一场暮春的雨,洗刷过后世界一新处处盎然。
和曲小虎从饭堂出来看见普慧的学生们困的直打哈哈。
这第一课就是宛凌的入定。
女孩儿们手挽手,有些困成了醉猫儿,一边打哈欠一边揉头发,“早啊,普慧仙师。”
普慧在后面赶小鸡一样,“刚晨练完,吃了饭怎么还这么没精神。我跟你们说,这节课可是宛凌的课,迟到了我也救不了你们。”
很显然,此话是奏效的,宛凌这两个字显然经昨天一役已经成了弟子们的噩梦。
少女忽然从梦中惊醒,提起小碎步呼朋引伴的跑起来。
“你说,我们怎么就被分到宛凌门下了呢。”曲小虎抱怨。
这就好比什么,就像一个不擅长理科的女生开学第一天就被分到了月经失调内分泌紊乱婚姻状况堪忧的女数学班主任的班里。
当然了,宛凌仙师和月经失调内分泌紊乱不沾边儿,他就是单纯的有毛病。
商今朝无奈道,“命苦呗。”说完不够解气,“我看咱们是需要一个师娘管教他了。”
曲小虎连忙捂他的嘴,“你嫌命长啊。”
说着说着就到了练武场。
各自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前面是罗里吧嗦一大堆的理论,曲小虎和商今朝本身就排在队尾,都没咋听进去,小虎不知道从哪儿抓来两只蛐蛐儿放在地上画了个圆形的咒困住,一人拿着一根儿草这就斗了起来。
昨天那花痴少女,也就是秦淑儿的好姐妹,在身后观察商今朝许久,那家伙可不是个善茬子,嘴巴欠嗖嗖的,举起手,“报告仙师,有人的蛐蛐儿扰的我没法儿好好听课了。”
曲小虎转过头去,小声嘶吼道,“大姐,你没事儿吧。”
商今朝则套用韩红老师的话,“我没招你吧。”
很不幸,两人被提溜上去了,少女扬扬唇角,神气十足的样子。
宛凌仙师揪着商今朝的耳朵,“你胆子不小啊。”
揪完商今朝就去揪曲小虎,虎子这厮是个怂包,立马点头哈腰成了孙子,“我懂我懂,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曲小虎跪地求饶,商今朝却面无表情。
这一对比,宛凌仙师更烦商今朝了。
说罢,一脚将曲小虎踹下讲台,一股凝重的低气压全数包裹着商今朝,冲着他一人而来。
商今朝挠了挠耳朵,生怕浪费大伙儿时间,“弟子知错,认打认罚都愿意。”
“好哇,有骨气,你今天以后上课就在莲台边上,我的脚边儿,我倒是看看你能掀起什么大浪。”
哦,我想大家上学的时候都有某些被“特殊关怀”的同学吧。
看来这关怀是从古至今延续而来的。
“是。”
宛凌懒得理他,继续讲起来,“大家现在入定半时辰。”说完一个沙漏被倒放起来,弟子们纷纷闭目。
商今朝闭目前看了一眼双手合十的钟楚瓷,她的手还在不由自主的抖。
昨天举了那么久的剑肯定还没缓过来呢,老头真的是十分讨厌了。
私以为冥想这事儿是个十分无聊的苦差,商今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其实他原本不困来着,但一根神经仿佛被人拽着,一寸一寸沉进大海。
“卢胜美,你再不回来你爹就要坐牢了。”
“我同事有个卖‖血的地方,你去试试吧。”
“都这么大了,能不能为我和你爹分点儿忧。”
...
卢胜美也曾是个小孩子过。
“今天,卢胜美又是班级第一啊。”
“好厉害。”
“妈,我考上省重点了。”
...
他被困在这痛苦里,那根神经牵扯着他,继续往下沉去。
阁下,见过多少枉死人,是否见过岭南乱葬岗那散不去的尸气。
是钟楚瓷的声音在喊,“姐姐!”
一声嘶吼划破暗黑天际,仿佛是她召唤下的一道雷。
女孩儿怀里抱着的那个血肉模糊的身体已经腐烂,此刻雨势不减,浇的两个人都脏乎乎的,岭南乱葬岗原是她们初见的地方。
暗线到底是什么?
为毛所有穿越者都有系统啊,指南啊,只有他啥也没有。
他心里一直有一个不敢验证的问题。
钟楚瓷是自己笔下的钟楚瓷还是用了什么禁术逆天复生的钟楚瓷,入定时分,自见分晓。
一声悠远的敲钟声响起。
他看见阿瑶的脸,几乎下意识吐了出来。
上面皮肉已经全数腐烂,爬满蛆虫,双眼也被乌鸦叼走,森森然两个血洞。
你见过一个人崩溃么,不,是一个原本就不幸的人,被压断了最后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