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间破的像牛棚似的两层小阁楼。
商今朝就这么一路跟着默默的走。
钟楚瓷也任由他跟着,他不尴尬,那么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尴尬的。
两人买了两间上房,一墙之隔。
商今朝并不是老实的人,也不知道他的屋子发生了什么,只听乒乒乓乓一顿嘈杂声,扰得人睡不着觉。
她大概被这乒乒乓乓的声音折磨了小半个时辰,忍无可忍踹开隔壁的房门,商今朝人高马大的一下子窜到了她的身后,“有...有老鼠...那么...那么大,那么多...啊啊!”
那老鼠跳到他的脚背,商今朝忽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吓晕了。
钟楚瓷为了提高睡眠质量,不得不为担任起这位少爷的除鼠标兵。
这老鼠...确实还...蛮大的...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耗子,莫非是也变种了?
不过多倒是不多,墙角还有两只,不过...一个赛一个的大。
钟楚瓷在想这个老鼠的突变会不会和这次的疫病有关系。
她抽出手中的碧落剑利落的削掉了三只鼠头打扫了出去。
走到一楼的时候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娇嗔,“师父,我们要在这儿待多久?”
清列的男声从木板传来,“眼下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到处都是病的病,死的死。”
这是玄子练的声音。
钟楚瓷也没有多听,在这种环境下找一个客栈属实不易,撞到一块儿去倒是没多少意外。她扯了一块儿面纱,怕这病真的和这几只鼠有关,小心翼翼的带着那几只老鼠的尸体找了块儿人烟稀少的空荡地儿,捡了几块火石,用火烧了它们。
“毒鼠带出去了么?”穿着金丝滚边绿袍青年一边逗鸟一边问着。
“带出去了。”
“无影。你知道怎么训狗么。”
无影受宠若惊的摇了摇头,“不知。”
“其实,你若一直对这只狗好,劳心费力得到的必定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若你三天打一次,有一天不打了,她才会从心底里感谢你。这叫什么,这就叫贱,贱命呐...”他感叹着放下逗鸟的钳子,轻蔑的说。
这时,留伤慌张的跑进来,脸上却喜庆极了,“王上,那姑娘醒了。”
甘锦姒眉头微动,难言的喜悦,无需他人搀扶,别人也跟不上他的脚步。
他掀开绿纱围帐,方年年的眼皮动了动,睁开的极缓。
他冰凉的手一把抓住了她,“年年,你可还认得我?”
这是他大半年冬眠闭关之后的醒来第一次见她,清醒的她。
方年年瑟瑟缩缩的抽回手,支吾道,“您...您是...您是哥哥,是主子。”
总之不是什么别的。
床头清雅的黄腊梅发着冷冷的幽香,方年年记得这味道,甘锦姒身上都是这股子清香味儿,但这里不是家,是比王府更奢华的地方...这是皇宫么...那家中的腊梅为何会摆在这里?
方年年被这气味扰乱恍惚不定,想起前阵子发生的事情猜测起来。
甘锦姒如今遂了愿,是全天下人的主子了么?
那么...那么,战争也结束了吧,都结束了,她为何昏了这样久。
她一醒来就接受了这样铺天盖地的打击,因为觉得自己没用,便呜呜的哭了起来。
转过身,背对着甘锦姒把脸藏在被角,哭的像个小孩子。
甘锦姒不明所以,在后面摸了摸她的长发,“你...怎么了?”
她猛烈的摇头,“我做了一个噩梦,现在我不确定噩梦有没有实现...”
甘锦姒何等聪明,一下子就知道她的话是什么,噩梦又指的什么?
“没错。”他看向床头那束冷然的黄腊梅,清列的眼瞳变得死灰,死灰中带着不寻常的热烈,像是空洞的只剩下欲望一般,贪婪、满足,又因为得到后没有了挑战而十分的不屑。
“这整个天下都是我的了。”
她再次将眼睛闭上,逃避一般的含泪,试图藏起来。
甘锦姒清楚她需要时间来接受。
可待她彻底清醒必定会生气的。
犹记得那次初遇之后,她被大主持领到禅房罚跪。
他隔着一扇窗户嘲笑起来。
那时候正赶上仲夏,少年身后一片新绿,还有知了绕耳得聒噪声音。
“你这样野性难驯确实该罚,不罚不长记性。”他撸起袖子亮出手臂上的被她抓红的伤痕展示给她看。
那小姑娘看着眼前这个竹叶青似的有毒少年一眼,将脸扭过去,撅起嘴巴不理人了。
“对了,你饿了吧。”
她再次哼了一声,肚子却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那少年去膳房拿了好多包子就坐在禅房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