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存在。
眼前的这幕实在太过残忍,她透过渺云仿佛看见了中箭死在漠北战场上的父亲,姜允禾一时忘记了思考,就要冲到殿外去看她。
“娘……娘,外面……有人,别,别出来。”
渺云看出她的动作,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朝她喊。说完这句,她终于合上眼,倒在了这一片苍茫孤寂的雪地里。
紧接着一阵簌簌地响声从殿外传来,十几只羽箭从四面八方射来。
疾风骤雨般的箭雨中,身体比意识更快做出反应,姜允禾动作迅疾流畅,下意识地躲开了那些呼啸而过的羽箭。
这一箭未中,外面埋伏的那些弓箭手攻势变得更加猛烈,连喘息的时间都不留。
沈淮安在前面挥剑格挡飞来的箭矢,姜允禾也做好御敌自保的准备,却突觉手里空落落的,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可以和沈淮安并肩作战的女将军,甚至那把从前陪她上阵杀敌的刀也并未带入宫,此刻手边竟是连一件趁手的兵器都没有。
走神的片刻,动作也有了疏漏,眼看一支箭直冲她眉心射来,迅雷不及掩耳,一道凌厉的白色剑光闪过,箭矢“哐当”落地,再反应过来时,她已被沈淮安掩在身后。
“在我身后躲好。”话落,沈淮安想起她一向不喜在他面前示弱,又补了一句,“岁岁,这次就先让我保护你。”
他似是商量,又似是安抚,语气温柔到甚至带着些祈求的卑微,姜允禾没有说话,乖乖在他背后躲好。
好在这场战斗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沈淮安的手下很快带兵过来了。
一阵刀剑相击声在门外响起,夹杂着重物从高处坠落在厚厚雪地上发出的沉闷声响。
打斗声渐渐平息,一名武将装束的男子率先入殿,看到沈淮安身后的人时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收敛,恭敬地向两人行礼。
姜允禾知他有要事禀告,示意沈淮安自己先出去。
哪怕是做了心理准备,当她看到地上渺云的尸体时,心底还是涌上一阵难以抑制的悸痛。
殿外严寒,不过一会儿功夫,渺云的身体就变得冰冷僵硬。姜允禾拿出帕子擦掉她嘴角干涸的血迹,渺云生前最爱干净漂亮,定是不愿死后是这个样子。
“沈帅,外面的人已经全部歼灭。他们都是禁军的装束,如您所料,就是那皇帝埋伏在这的,不过属下现下还并未找到他。”
“搜,宫里全是我们的人,他跑不远。”他顿了顿,看了眼姜允禾的动作,又吩咐道,“ 门外那位姑娘,找个女官给她换身干净的衣裳,好生安葬她。”
“是。”
交代好事情,沈淮安出门去寻姜允禾,只见她失了魂儿一样呆坐在渺云尸体旁,眼泪一簇簇往下落,手上不停的重复着擦拭的动作。
沈淮安心中一痛,止住她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进殿内,放在长塌上。怕她觉得冷,他脱下铠甲后才紧紧拥她入怀。
感受到怀里人的体温渐渐回笼,沈淮安轻声开口,“昨晚事发后,程月钲就料到我会来长宁宫,所以才派人埋伏在这。我孤身前来,他哪怕知道是陷阱,也一定会抓住机会奋力一搏。眼下,他留的这最后一手也用过了,宫里全是我的人,他根本逃不掉,走投无路之际,为保性命,他必定会想办法跟我谈条件,但他手中没有什么筹码。不过,他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你,所以,岁岁,为了确保你的安全,也为了让我心安,在抓到他之前,你都不要离开我半步,好吗?”
怀里的人迟迟没有反应,抱他的力道却是重了许多,沈淮安知她是在回应,又接着说道,“当年程月钲得位不正,他与岭南节度使林空青里应外合,谋反篡位,设计让宸王满府惨死。姜帅在漠北一战,援军迟迟未到,还蒙冤遭受叛国的污名,也都是程月钲授意,林空青设计的。”
闻言,姜允禾终于有了反应,她虽然直觉这些事情和程月钲脱不了干系,只是实在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
谁曾想,赫赫战功戎马一生的大将军,誓死忠勇杀敌的两万将士,被设计战死漠北,尸首难寻,荒郊野岭甚至没有一座来背负叛国骂名的衣冠冢。
可到头来呢,这竟只不过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日月可鉴的衷肠终比不过阴谋朝堂的算计和天子的疑心忌惮。
想起这五年里程月钲那些虚伪至极的关心,姜允禾一阵恶寒,胃里翻涌起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自你入宫后,我便一直在调查这些事情。我知你想亲自去查清楚,还姜家清白,可你奉旨入了宫,几年不得音讯。姜帅教我武功,带我上阵,如师如父,云姨更是自小看着我长大,然霁是我最好的朋友。”
“更何况你我本就有婚约,从前虽是幼时家中长辈随口应允,但知你心意后,我便一直放在心上,暗暗打算着。”
“我实是没办法袖手旁观。”
“这五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当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