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水还在哭,两只眼睛红红的。姜东方都没辙了,“我的好表妹,你都说不在意了,怎么还去在意?”
姜元水继续垂泪,“我一早知道我是赢不了的,可是我也想赢啊。”
“尽力就行,为什么非在马球上占一头呢。我们元水这样惊才绝艳的小娘子,不打马球也能独占鳌头,我们家元水就是最好的,谁也比不了。”
姜元水委屈,抽抽噎噎,“你懂什么,我只你一个,马球赛输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瞧你这话说的,我能有什么三长两短?”
姜风站的很远,他现在的境界高,他们的对话就这样随着风灌进了耳朵里,他听见姜元水哭着说话,仔细分辨,隐约听见她是在说,“我们去年新婚,你没赶上,今年是逃不过了.....”
姜风疑惑,逃不过什么了?是逃不过.....死亡?
风很大,天很凉,姜元水体弱,穿的很厚,也很生气,她哭哭啼啼怪战袍,“别人都是轻装上阵,偏我这样的病秧子,裹的和熊一样,又怎么能发挥的好?”
姜东方还是安慰,夫妻两个你来我往全是没营养的话,姜风扛不住,有心打断,于是远远的,装作看见姜东方的样子抬手跟他打招呼,“喂!四郡,你们不去观战,竟然躲在这里!”
他嗓门可大,姜东方远远听见了,也给他挥手,姜元水看见人来,忙背着身擦了眼泪,跟着侍从离开了。
姜风走过去,姜东方心情也不大好,不大好就不大好,总不能姜风去安慰他。姜风来只是想问问,“我们两个决斗的事情,什么时候提上日程?”
“急什么。”姜东方不耐烦,“马球赛结束之后,再说吧。”
“我听说球赛结束之后要赶着冬祭祀,那个时候估计就没时间了,还得往后排。”姜风叹口气,忧心道,“再往后排,要是有点别的什么事情,签过生死状的约战,可就变成了一纸空谈。”
姜东方摇头,“不会。冬祭祀是王廷最重要的仪式,不可能让男人参加,我们能做的,不过是陪着殿下入七七城,然后在城内郡府待命,各位殿下忙碌的时候,根本顾及不到男人,那个时候,就可以腾出空来了。”
“七七城?”
“嗯。”姜东方笑,“正经的王城,你还没去过吧,我也没去过,七七城以内只有王室宗亲才能去,里头什么样,现在在坊间被传得天花乱坠,说实话我很期待。恨不得明天就能去。”
“你还知道的挺多。”
“这有什么?”姜东方道,“我们马球输了嘛,都王城肯定去不了了,去七七城见识一下也好,”
姜风表情意味深长,很突然的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冬祭祀既然不让王婿参加,那我们去七七城的意义在哪里,那些侍从守卫陪着殿下们去不就好了?我们跟着去说不定到时候另有安排,既然被安排了,后面哪还能有时间出来。再说,四殿就你一个男人,你人缘又这么差,那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呢,就像当初我在九虞城郊被围堵,幸好兄弟多,互相帮衬,若要只我一个,九泉之下我找谁决斗去?”
他说的话,姜东方似懂非懂。姜风言语平静,但眼神里有诸多暗示,姜东方愣了一瞬,似乎明白了什么,便笑道,“这有什么的。只要我活着,有生之年我们总能决一死战。但若是我出什么意外死了,生死状一笔勾销,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已经输了。风无莽,我东方珏,愿赌服输。”
姜风得了答案,报以微笑,“那好吧。我们都尽量活着吧,能活着,比什么都强,最起码能看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