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云估摸着，他们今后免不了要多接触，对她的监视始终如影随形。
有点棘手。
她虽然不是贝利尔人，但也不是这个世界的土著人，时间久了只怕普莱斯对她的怀疑会更深，而她也难以顺利前往黑岩裂谷。
在此之前，还有个麻烦。
燕归云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八号。
“我花了二十万换取你的自由，你明白吧？”
八号点点头，“明白。”
“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你没有对我开枪。”
燕归云目光如炬，“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但是这二十万也不是白给你花的。”
“从现在开始，你跟着我，帮我赚钱，等帮我赚足了二十万沙币，我放你离开，不再约束你，你答应吗？”
八号没有犹豫，点头道：“好。”
这么配合？
燕归云讶异地挑了挑眉。
“那你以后就还住在奇沃家，从此以后给我捡垃圾，我会时不时去检查你的成果。”
想了想，燕归云还是不放心，“我凭什么相信你不会跑了？”
她上上下下扫视着八号，猜测道：“你是个仿生人，奇沃虽然制造出了你，但你不会无条件听从他的命令，而且从今天的事能看出来，你早就想脱离他了，只是为什么一直没有行动？直到今天才借了我的力摆脱他？是不想？还是不能？”
燕归云仔细观察着八号的神色，看到她一向没有波动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嘴边挑起一抹笑。
“看来是不能啊。”
“奇沃有办法控制你，让你离不开他，如果强行离开，你的下场……可能是格式化？还是直接销毁？”
八号始终默不作声。
燕归云轻“呵”一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还以为你很老实呢。”
原来是打着假意向她投诚，只等她不注意时逃之夭夭的算盘啊。
啧，这千年后的世界，连仿生人都如此狡猾。
燕归云无奈苦笑，按在八号断肢上的手越来越用力。
“仿生人也会痛的吧？”
她不清楚哪一根数据线连接了八号的神经系统，但看到八号的脸色越来越白，眼睛也完全闭上，心里莫名的愉悦了许多。
燕归云收回手，当即决定，“我和你一起去奇沃家。”
普莱斯的速度很快，已经带着城卫队将奇沃家搜查了一遍。
二人进去时，破旧的屋子里一片狼藉，光线昏暗，气味带着股灰尘被燃烧的焦灼，各种机器零件、仪器结构掉落一地。
八号从一张躺椅下捡起自己的右臂。
燕归云把房间翻了个遍，各种机器零件有用的没用的装了一袋，最后停留在一张工作桌前。
她抚摸着桌上放着的一台黑色仪器，背对着八号。
“没猜错的话，这是你的主控制器吧？”
八号没有说话。
“还不承认？”燕归云手指碰上仪器顶端的一个红色按钮，“要不我直接试试？”
八号脸色倏然一变，“不要！”
燕归云回头，脸上已没有任何笑意，“那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八号咬了咬唇，有些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这是我的主控制器，那个红色按钮会让我启动销毁的程序，奇沃一直将这台仪器看得很紧，从不让我进这个房间。”
燕归云满意地点点头，“早这么坦诚不就好了？”
看了眼时间，快中午了。
她从兜里拿出一张馕，一边撕着一边随口问道：“你吃这个吗？”
“不，我喝营养液。”
“哦，你喝——”燕归云的动作顿住，抬头，不可置信，“你说你喝什么？”
“营养液。”
燕归云拿馕的手都忍不住发抖，“我都喝不起……”
她叹口气，拿出营养液丢给八号。
“还好之前卖的时候留了几管，省着点喝，喝完了你就自己去垃圾场捡。”
“好。”
八号左手拿着营养液，一口气全倒进了嘴里。
燕归云看得肉疼，这一管可值两百沙币啊！她搬一天砖都赚不到。
不过她还有件事比较好奇。
“你叫八号，那在你之前是不是还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号？都是仿生人？”
“对。”
八号拉上衣领，重新把脸遮起来，只露出眼睛。
她说道：“之前的都报废了，我是第八个。”
“你被制造出来多久了？”
“半年。”
“那之前的仿生人都是多久报废的？”
“不清楚，但时间不长。”
燕归云摩挲着下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