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书在第一时间便意识到了这点,迅速松开手,便想要躲到一旁。
反正他们是冲着陆阙来的,只要她安分不动,应当是不会伤及无辜……
只是还未等江挽书付诸于实践,默默退到一旁,便被一只大手自后拎住衣襟,一下子给拎了起来。
江挽书短促的啊了声,正与陆阙幽深的黑眸撞上。
年轻首辅身处乱局,却泰然如山,甚至还有闲情雅致揶揄。
“往哪儿去,不要命了?”
同你在一起才是不要命了,你快松手啊!
江挽书甚至未来得及开口,便被一股力道往前一拽,只见陆阙侧身长腿一伸,长袍拂动间,便一脚将迎面砍来的刺客给踹飞了出去。
但紧随着,四面八方便有源源不断的刺客,不要命的往陆阙攻击而来。
“大人,小女命如草芥,大人你不必管我!”
言下之意便是,拜托你老赶紧松手吧,不然她便真要成为垫背的了!
谁知,陆阙非但不松,反而往上三寸,扣住她的手臂。
“是吗,难得你如此懂事,那便由你来为本相挡刀吧。”
什么?
江挽书脑子一懵,未及反应,便被陆阙往前一推。
迎面便与一把染血的长刀对上,离她的面容只咫尺的距离,眨眼间吹毛断发。
有些晕血的江挽书瞬间便软了腿。
陆阙你大爷的!
但随着一声短促的笑,一股力道将她往后一拽,陆阙抬脚便将长刀横踢出去,连人一道踹飞,撞上一旁的吊桥。
虽然只是转瞬的功夫,可就那么一瞬,足以让江挽书心脏都跳出了胸膛。
她受不了了!
再装下去,她连小命都得装没了。
顾不上其他,江挽书扭头,一脑袋便顶在了陆阙的胸膛之上。
虽然小女娘的力气小,但忙着应对刺客的陆阙还是一个不妨,往旁侧退了两步。
而便也是这两步,叫原本自身后袭击而来的长剑,与他擦肩而过,只是划过了他的手臂,否则那一瞬间,划破的便是他的脖颈了!
陆阙愣了一瞬,一脚踹开那刺客,深邃的黑眸看向江挽书。
而只顾着逃命的江挽书,哪儿会留意到方才那一瞬间的变故,在好不容易摆脱了陆阙之后,便提着裙角,在一片乱局之中窜来窜去。
眼见着便要逃离战场,却转眼被附近的一刺客盯上,横刀便劈来!
江挽书险险往后一个弯腰,堪堪与长刀擦肩而过。
但紧随着又是一刀,这次她却是如何也躲不开了。
便在她以为走投无路时,一道白光自眼前掠过,陆阙以脚踢起落在地上的一把长剑,直冲刺客而去,命中心脉!
但江挽书还未从方才的惊险中喘上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时,脚底一个踩空,便向后栽倒了过去。
“救命……”
慌乱之中,江挽书本能的伸手去抓眼前所能及之物。
似是抓到了一片衣角,但未看清楚,便是扑通一声。
自四面八方涌来的河水,在顷刻间将她给淹没。
“大人!”
“大人落水了,快!”
江挽书根本便不会孚水,她痛苦的挣扎,却有源源不断的冷水灌进口中。
冰冷、刺骨,而又沉重。
身子越来越沉,越来越往下。
难道……她就要这么死了吗?
可是她不甘心呀,她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她还不想死……
意识陷入黑暗之际,隐约之中,似是感觉到有一只宽厚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腰肢被一股力道掐住。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时,江挽书似乎透过波光粼粼的湖水,折射斑斓色彩,逆光的白晕一点点的扩散,一张面容在光影中忽近忽远。
救我……
江挽书拼尽全力抬手,最后彻底失力。
她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在这个梦中,周围都是一片漆黑,唯有一个白光,总是在眼前掠过。
可当她想要去抓时,那白光又会瞬间消失。
江挽书一路追着白光,快要筋疲力尽放弃之时,在最后一刻忽的抓住了那白光。
再度张开掌心,却见掌心之内,竟是出现了一双与陆阙一模一样,幽深如古潭的瑞凤眼!
“不要过来!”
江挽书猛地惊醒,浑身的酸痛随之袭来,跟着便是剧烈的头疼,还伴随着身旁哭哭啼啼的声音。
“姑娘,姑娘您终于醒了!呜呜呜,都怪奴婢不好,若是奴婢留在姑娘的身边,便不会让姑娘身陷险境了呜呜呜……”
江挽书单指抵着太阳穴,视线这才逐渐清醒。
是她所熟悉的寝卧,而跪坐在旁哭哭啼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