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变得不太“好惹”。
刚上马车,冯春的阴阳怪气就被逢玉怼了回来。
冯春原本得意的嘴脸被击溃,像是只气着了的唐鸭,气冲冲地掀开帘子坐进马车,独霸一边的座椅,还要挑衅地冲逢玉扬眉。
冯春便是“不小心”推冯玉下水的三小姐,二姨娘盛宠,她便被冯昌松如珠如玉地对待,娇惯成了这样野蛮的样子。
冯春不过十四岁,不知道自己前几日的戏弄让一条生命夭折。
陈逢玉可以不和小姑娘计较,但她既然占了冯玉的身子,就不能替原主大度。
“多新鲜,这么大的年纪,还学野狗撒尿划地盘。”
逢玉讥嘲一句,在马车另一边施施然坐下。
这辆马车坐着冯家三姐妹,嫡女冯依虽不屑与庶出的姐妹玩,但也不容许有人传冯家姐妹不和的消息。
眼见着冯春又要撒泼,冯依一句话按住三妹:“前几日领的罚你忘了?刚被放出来再闹幺蛾子,就不仅是祠堂禁闭那么简单了!”
冯春顿时哑火,可心里还是不服气,这二姐向来软弱可欺,怎么落了水一趟反而长了脾气?!
瞧这气势、这态度,怎么能比她还傲慢!
马车辘辘远行,车内安静了好一会,逢玉掀开帘子看外头的景色,分辨这些年都城的变化。
这是她死后第三年,江山已然易主,新皇即位两年,雷霆手段,阎王脸孔,举国上下变化地覆天翻。
上辈子陈家覆灭,她侥幸逃脱,可偏偏在追查这件事情时,让自己也丢了性命。
见过地府的人,不会再怕世间恶鬼。
重活一遭,她必然还要继续追查当年的真相。
三个人心思各异,冯春却越想越生气,总要弄出些小动作,让逢玉不好受。
小姑娘手段拙劣,人也愚蠢,只知道假装泼茶、倒腾香灰,想装模做样制造意外,可都被逢玉躲开了。
逢玉耐着心忍着,只等着最后车马停当之际,浅笑着冲冯春脸上泼了茶,又往她的衣裙上洒了香灰。
“满意了吗?下次做坏事痛快点,明明处心积虑还要装模做样,与那些当街立牌坊的人有什么分别?”
冯春从没想过会遭受到如此羞辱!
尖叫都延迟了几刻,惊散一群飞鸟,惹得外间一堆妇人小姐追问:谁家的马车,发生了什么?
冯依一脸惊愕地看着逢玉,那眼神仿佛眼前的人是什么妖魔鬼怪。
“你这样,让三妹怎么见人?!”
“冯……!”冯春气昏了头,一定要冲上去撕烂冯玉的衣裳,可还没等她发作,就被随车的嬷嬷捂住了嘴巴。
“小娘子可不能乱叫,失了分寸,咱们这趟就沦为笑柄了!”
逢玉挑唇,看了冯依一眼,拎起自己沾了些许茶渍的衣角,仿佛刚才作怪的人不是她,仍一脸淡然:“有胭脂么?我这衣摆也沾了脏东西。”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外头的人也等着凑热闹呢。”
“三个女儿出门,只剩一个女儿下车,这会让人怎么想?”
冯依刚想摆谱教训人,可被逢玉这三两句话磨得没了脾气,只好拿出胭脂并一支唇刷,她强捺着怒气,知道这时要保全冯家的体面。
“你最好把自己收拾干净!”
说罢,冯依厌恶地看了一眼仍在挣扎且气红了眼的冯春,暗骂了句:蠢货。
嫡女的修养让她必须保持温和,掀帘子下车时,冯依又不得不换上逢迎面孔,向那些八卦贵妇解释:车里飞进一只鸟儿,妹妹受惊了,正在歇息呢。
逢玉悠哉游哉地沾了点胭脂,在自己衣摆上勾了支海棠,把茶渍掩盖得一丝不露,为了不让这花太过突兀,她还另在肩头勾了一朵。
她今日穿的正是淡粉描花的裳裙,衣上的海棠非但不违和,还有几分替这衣服画龙点睛的况味。
逢玉收拾完自己,懒得再和冯春多废话,只不咸不淡地撇了她一眼,施施然下了车。
这次宴会是礼部侍郎一家筹办的,设在麓山脚下的菊园,名流聚集,冯家尤为重视。
逢玉原以为自己在车上闹的那一遭,足够让冯昌松和萧大娘子怒斥一顿,可他们却不关心冯春的情况,反而一直在检查她身上有何不妥的地方。
“怎么,怕我给你们丢人?”
逢玉冷眼睨着萧大娘子,这是冯家主母,如今不打圈去显摆亲生的嫡女,竟然一直端详着她的仪容。
萧玉凤皱眉:“戾气怎么变重了?知道平日忽视了你,可在这样的场合,你务必乖巧些,不要让别人以为你属疏于教养,这不光丢冯家的脸面,还影响你自己的名声。”
她看来看去,总觉得逢玉头上缺点什么,又把自己的雕琉璃花步摇给逢玉簪上,“这样就好,显得贵气些,到时候……”
萧玉凤喃喃着,看了逢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