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华，怎么现在反倒像被送入虎口的羔羊一般，被李瑾华反追着杀，毫无还手之力。
而眼前这个传言中病弱不堪，连走路都要人扶的四公主，如今竟如嗜血的恶魔一般，渐渐杀红了眼。
眼见着手下的人一个个倒下，领头那名黑衣人心下一惧，转头逃走。
李瑾华骤然抬头，健步追上那领头的黑衣人，一剑袭去截断了那人的退路。
过了两招后，李瑾华旋身一个肘击撞在黑衣人的面颊上，那人当场倒地口吐血沫，牙被打落了两颗。
眼见李瑾华手里的剑瞬间就要落在黑衣人身上，那人连忙颤声告饶道：“殿下饶命！”
“求殿下饶命！”
薄纱遮住了她的面容，李瑾华冷眼斜看着他，无所动容。
“我说！我说！”黑衣人见她毫无所动，浑身发颤地盯着李瑾华手里的剑，连连求饶：“我一切都说！只求殿下饶我一命！”
李瑾华沉声道：“本殿要你的陈词何用？”
“本殿要的，是另外的东西。”
“殿下要什么都行！”黑衣人不管不顾地说：“求殿下饶命！”
“你的命！”
李瑾华话音一落，手里的剑已刺穿了那人的心头，鲜血溢出，浸湿了一身黑衣。
月色清幽，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刺客的尸体，鲜血沿着青石板的缝隙流淌了一地，浓稠如墨。
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在地，李瑾华冷冷地扫了一眼这满地血腥，垂眸凝视着手里的剑。
不禁暗叹，这剑还真是不如用刀来得称手。
突然，一个隐匿在暗处的身影破风而来，出手袭向李瑾华，瞬间就到了她眼前。
李瑾华目光骤然一凝，迅速闪身，持剑反击。
不料，那人却轻轻松松避开了李瑾华所回击的剑招，过了几招后，两人分开双双站定。
清冷的月色下，顾南钰那张剑眉星目的面容更显冷肃，风姿俊逸。
李瑾华身形一僵，当即怔在了原地。
顾南钰是何时出现在这里的？自己方才竟丝毫没有察觉到。
她垂眸扫了一眼地上的刺客尸首，下意识紧了紧手中的剑，抿唇未语。
顾南钰挑眉冷笑了一声，“我瞧殿下这一脚将人踹出数丈外的模样，可半点不像传言所说的那般……娇柔病弱啊？”
“倒是让臣，想起了一位故人。”
李瑾华原想借薄纱遮面矢口否认，可顾南钰一开口便已点明了自己的身份，再否认也没有任何意义。
她垂眸略一思忖，稳住神色道：“顾将军说笑了，传言不可信。”
“也是，”顾南直直地盯着她，嘴角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缓缓走近，“比起传言，臣倒是更喜欢亲自了解。”
李瑾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时摸不准顾南钰的意思。
沉默了少倾，她问道：“方才，顾将军全都看见了？”
顾南钰在她身前站定，垂眸扫了一眼领头黑衣人的尸体，神色一如既往的漠然，“他都如此求殿下了，殿下还是毫不留情地将人杀了。”
李瑾华斜斜地看了那尸体一眼，“他既然称我为殿下，便是一早就知道本殿身份。”
她杏眸微转，扫了眼这一地尸首，眉眼再次冷了下来，“倘若今日今时，本殿当真是个病弱不堪的女子，那么顾将军认为，这些刺客会因我的跪地哭求而放我一命吗？”
当然不会。
人只有在自己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才会深深痛恨自己的势弱无能。
那种滋味，李瑾华早在三年前便已深深体会过。所以后来，她总是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起身，苦练刀法。
她不再顶着烈日训练，经过一番悉心将养后，肤色也白净了许多，丝毫找不到从军时的气息，一双纤纤素手经过药汁的刻意养护，再也没长出新茧，看起来与一贯娇养的贵女无二。
只有手背上那若隐若现的青筋，还残留着些练过功夫的痕迹。
“所以殿下便将这些刺客全都杀了。”
顾南钰的声音拉回了李瑾华的思绪。
她缓缓抬起头，迎上了顾南钰的目光，“如今这宫中的局势，顾将军只怕是比本殿更清楚。郑贵妃与庆王的势力越发庞大，近年来有多少人命在他们手上过得不明不白，本殿手上这点与他们比起来，差远了。”
她看入顾南钰的眼，凝声道：“何况，本殿这是为了自保求生。”
“今日若本殿一时心软放过他们，来日只会刺杀不断，至死方休。”李瑾华余光一转，冷眼瞧着这满地血色，“不如索性将他们杀了干净，这样他们下次在动手之前，至少还会好好想一想。”
这是李瑾华回益都后遭遇的第一次刺杀，但她知道，绝不是最后一次。
月色清寒，笼罩着这一地血腥，李瑾华与顾南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