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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极由的话，明摆着将江梦萦刻意回避的血淋淋事实摊开揉碎在眼前。
凭心而论，工作上谢极由是个难得的领路人，生活上她也很享受他们相处的模式。
但是隐晦的，甚至连自己都有些不太明晰的隐藏感情，就这么被他宣之于口，硬要给他个是或者不是的答案，就有点被戳中心事的跳脚。
心烦意闷的感觉一闪而过。
不知怎么就在对方的主动出击下被牵着鼻子走，全然丧失情绪上的主动权。
江梦萦为自己撑起点场子。
摆出个气鼓鼓的语气，努力让自己显得有气势，“不是你对我动心的吗？”
她仿佛大发慈悲，却嘀咕的语气犹疑，没意识到出口的话有多么伤人心：“我只是好心答应你。”
黑色的碎发掩住点眉骨，遮挡了丝男人的冰冷骄傲。
他嘴角弧度停住，微妙的落寞感转瞬即逝。
“所以你的答复不是出于心悦”，他仿若眉梢微垂，隐约有种意味不明的发颤，话语却是随意不羁，“只是出于雷锋精神。”
“也对，你本来就是这样的脾气。”
他扯唇笑笑，“大概换谁过来，你都不忍心拒绝人家的要求。”
“江江，感情不是委曲求全”，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话音伶仃又可怜，“也不是站在对方角度满足要求。”
“仅仅是看你内心。”
心骤然收缩了下，仿佛什么东西应声碎裂，留下的唯有模模糊糊的影子。
一瞬的窒息感，恍惚间真的有什么心爱的东西会一刹脱手的错觉。
没办法再无波无澜。
*
几个人都好久没回来过黎大，而且也是就着于涂涂的在校的近距离。
吃饭的地方还是黎大外面的那家平价味好的火锅店。
再相聚已是毕业，周边小吃店更新换代飞速，一眨眼又已是半新。
再走在这里难免有些时过境迁。
熟悉锅底上桌，她们也没什么矜持谦让，依旧熟络到全无陌生感。
陶念芸熟练地用热水烫烫碗筷，如今总结出职场经验之谈。
“以前总是看偶像剧，还以为企业里的管理层都是像谢总那样才貌双全，一等一的养眼，又是年轻有为。”
奈何现实不尽如人意，她平白生出了点唉声叹气：“却没想到我们公司里到处都是秃头油腻的大肚中年。”
“想找个长得那么略微过的去的都好难，更别提谢总那样的女娲炫技。”
郑盼予观念极正，不被美色|诱惑：“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取向成问题。”
她是彻底的站在女生角度考虑：“快醒醒，你看看新闻里有多少同妻。”
陶念芸心烦气躁，眼睛整日被过度污浊的怨念深重：“我又不是要找他当男朋友，只是单纯欣赏优质面孔，懂？”
“整天面对着我们办公室里的那些，我感觉我的肝气都要郁结，在这样下去怕是不久就得满身结节。”
“舒畅解意现在就只剩追星这么一条路子了。”
她小声嘀咕，模样有那么几分在意：“主要是追星暂时也还没发现跟谢总一样帅的，搞得我都提不起兴趣。”
她向有一手追星渠道的江梦萦打听：“看高冷老板和助理在明面上是工作关系，暗地里波涛汹涌是不是很给力。”
陶念芸眼眸亮晶晶：“是不是有种暗戳戳地磕着只有你知道的小众cp的感觉。”
“可惜我没法现场和你分享这份快乐……”
“不是”，江梦萦鼓足勇气打断她们的话题，“其实他和张助没有私下关系。”
陶念芸点点脑袋：“哦对你在群里说了，不过这不是你之前自己发现的吗？怎么又说没有私下关系？”
这种事情又不可能面对面向当事人求证。
陶念芸想来想去只剩下唯一一种可能，“谢总难道已婚？”
……
那倒也不是。
越是欲盖弥彰，越能引起人强烈的兴趣。
江梦萦把她们几个看作极为亲近的自己人。
原本大家的近况都是会相互分享，更别提感情这种她们眼里值得拿出来好好讨论的大事情。
江梦萦没多少犹豫地实话实说：“其实，我现在和他在一起。”
哦，在一起。
什么？！
在一起？！
这话若是从陶念芸口中说出来大家免不了会心一笑地相视，权当饭桌上胡侃的乐子宣扬。
可每个人有不同脾性，江梦萦从来不是会拿这种事情乱开玩笑的性格，再则她语气也是郑重不已，此刻还着等待受审的小表情更加具有说服力。
因此饭桌上一时无人发言。